园子里巡视着出门口,从前门出去是不可能,那里人最多,又临街,只出得去,也会很快让人发现,并给抓回去,而后门,方才她看了一下,剩余有两个婆子在把手,只是从她这儿下去,要绕过中间的湖,才能出去,虽说现在西边,根本没有人,但要经过那个大湖泊,很难不让人发现。
更别说,她也没有那么大力气,走这么长的路。
郑绥闭了闭眼,身体完全靠在栏杆上,一阵风吹来,冷得她打了个寒颤,双手不由环胸抱紧了几分,她身上的外裳。早已让人给脱去,连穿在里面的夹袄,也让人给褪去。只余下一身素色的中衣。
倦缩着不知过了多久,浑身冰凉一片。
飘过来的烟雾似乎少了许多。又重新睁开眼,东边成凤院那边的火势,小了许多。
不想多想,只怕过不了一刻钟,火就能扑灭,那两位婆子就会回来,到时候,她更不可能逃出去。
逃。这个字眼窜入脑海中。
郑绥心头一愣,却是突然来了力气,攀着栏杆起身,她要出去,她不能再这么坐着。
又看了眼园子里的那扇后门,以及两个身体壮实的婆子,哪怕她有力气走过去,躲开人的视线,也敌不过那两个婆子,额头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仍旧隐隐作痛,郑绥伸手碰了碰。一转眼间,目光最后投向身后,那棵越墙而来高大桑树。
树叶繁茂,枝干粗壮。
或许可以一试。
已容不得她多想,也没有时间让她去多想,扶着栏杆,徐徐起了身,牙齿咬着枯裂的嘴唇,手有些止不住地颤抖。心也随之跟着打颤。
一丈有余。
这么高,若是搁在平日里。她是如何也不敢跳的。
栏杆很矮,只及她膝盖。双手抱着阙台四周的圆木大柱子,两只脚慢慢地踩上栏杆,发出格吱一声响,脚都止不住地在打颤,唯有强撑着,眼睛强忍着不去看下面,这一回,她没有再歇着,待双脚都踩到了栏杆上,木柱子,甚至轻微地摇晃了一下,两眼一闭,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奋力一跳,往前扑去。
扑嗵一声响,伴随着树叶哗啦的声音,整个人往下掉落。
脸上手上,使让树枝刮破了皮,火辣辣的痛,这份巨痛,让郑绥清醒了许多,只是背后使让树干硌着,整个人似悬在半空中一般,这个认知,让郑绥不敢睁开眼,硌着的背,极其难受,郑绥伸了伸手,想抓住什么,只是微微动了一下,重心不稳,整个人又哗啦往下掉,郑绥忙不迭地睁开眼,要抓住眼前的树干已来不及了。
嗵地一声响,整个人落在地面。
所幸,应是近来几日下了雨,地面上的泥土很是松软,方才她又用手撑了下地面,减缓了冲力,但饶是如此,后臀还是猛地受到一阵巨大的冲力。
浑身乏力,到处又疼痛的厉害。
短短几日,身体所受的疼痛,比过往十四年,加起来,还多上数百倍。
只是眼下,郑绥却管不了这些,她只知道,她要出去,不能在这儿待着,只有一墙之隔,只要那两个婆子一回来,发现这棵树掉了一地的叶子和树枝,会很容易发现她的。
这座寺庙,她在的这几日,连钟声都不曾听到过一次,想来是个荒废的庙宇。
郑绥起身时,才发觉脚裸处一阵巨痛,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直冒汗。
又紧紧咬了咬牙,试着走了几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至于地形,她先前在阙台上时,已看了许久,更是看得分明。
如今终于出来了,她想起,袁三娘子和她说过,出去找武侯,而袁三娘子还在里面,找到武侯后,还要让人来救袁三娘子。
心中多了几分信念,浑身仿佛多了几分力气,脚下的步子,越加地快起来,什么疼痛都顾上不上了。
出了寺庙的大门,匾额上写着定愿寺,字迹已些微有些模糊。
看到这三个字,郑绥心头一惊,果然是座荒废的庙宇,只是没料到,她们竟然是在京口,四叔公一家就在京口,只是她还从未来过。
此刻,郑绥倒有些后悔,之前若是跟四郎来过一趟四叔公家,至少如今,她能够直接去四叔公家。
难怪方才从寺庙中一路走出来,处处都栽满了桑树。
定愿寺是京口一座享有盛名的佛寺。
从前看京口地方志时,上面有记载这座久享盛名的佛寺。
至于这座寺庙最后荒芜,却是本朝的事。
据称,定愿寺在前朝的侍中萧应捐献住宅,所建造的寺庙,不仅寺中桑树丛生,尤以佛堂前的那棵桑树,树龄最大,据说已有两人合抱粗细,而前朝明帝时,这棵桑树出现了怪异,横向生出的五枝大主干,每枝主干上的叶子和桑葚,颜色各不相同,整棵树看起来五颜六色,尤其是桑葚结果的时节,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果实,很是好看,以至于定愿寺因这棵桑树而远近闻名,身在建康的高门大族,都有人特意赶过来一睹风采,时间久了,所以人都引以为奇观,更有僧弥与信佛的人,把这棵树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