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不解,她刚才是要袭击谁吗?琅琊又为何会忽然冲出来?又,为何会挨自己一掌呢?
依谣目不转睛地瞪着琅琊,支支吾吾地说着:“我、我……你……”
琅琊模模糊糊地笑开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摆了两下就倒了下来。站在不远处的句龙狂奔了两步,却又忽然止住了步子,只是呆呆地看着依谣静静地抱着琅琊。
琅琊看着依谣的眉眼,看着依谣红艳的双唇,恰如那夜幕初上时分,高山远黛朦胧起伏的山影;一如那悬崖峭壁边的新日皓月,清远却又近在眼前;更似那沙漠绿洲中娇艳不败的姹紫嫣红,生命的热情在依谣的眼眸里,熊熊燃烧。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令他魂牵梦萦的依谣。
依谣抱着琅琊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衣裳裙角浸在血河之中,瞬间被染得艳红。依谣嘴角嗫嚅着,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她战战兢兢地抬起手,冰冷的指尖刚刚触摸到琅琊献血淋淋的嘴角,又痉挛地收了回来。
琅琊费力地握住了依谣收回的手,嘴角始终挂着令人冷心的笑意。依谣的心,就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洞,壮大的吸引力让她五脏六腑都已经扭曲。一对眼珠,一只血红,一只浅褐色,漪灵和依谣,就这般各盘踞着一半的身心,却是双倍的伤痛。
“琅琊……”依谣开口说着,却是漪灵的声音。
琅琊半眯着眼,微微摇了摇头,他已经很累了。累了这一生,终于可以休息了。
他认了,这就是他的命运。认了自己的命,认了自己今生的缘,至少他们曾经拥抱过,曾经吻过,是不是就已经足够了?
他一直想要的答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由于,在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琅琊的笑脸僵在了唇边,厚实的手牢牢握住依谣,在依谣的手心留下了他最后的温度,和那绵绵无期的爱意。
几滴零碎的雨点打在了琅琊的嘴角,打在了二人紧握的十指之间……
烟雨朦胧间,青烟似梦似幻,依谣抱着琅琊的身影,定格成了世间最美的风景。
“琅琊!”漪灵忽然趴在了琅琊身上扬起了头,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早就忘记了身边还是战火纷飞。
“我杀了琅琊?”雨幕仿佛是落线珍珠织成的帘幕,漪灵脸上的血渍开端晕染。
依谣的声音如同空谷的冤魂,“是我杀了他……”
“你爱过他吗?”漪灵嘴唇嗫嚅着。
“我?爱他吗?”依谣忽然发疯似的,摇摆着琅琊冰冷的身子,“喂,你醒醒!谁准你睡的?你敢睡,我就要在你脸上画大花猫。就像上次在神农一样……你快醒过来啊!”
“他逝世了。”句龙的声音像是来自千年后一般的远远,他伸出手温柔地搭在依谣的肩头。
依谣猛地住了手,浅褐色的眼珠褪往变作了血红,恶狠狠地看着琅琊刚才护住的那个人。
颛顼,居然是颛顼!
依谣忽然又闪现出来,盘踞了身材和意识的一半。她差点杀了自己的父亲,她差点动手杀了自己的父亲?琅琊,琅琊救了他……
依谣还未多想,漪灵就逼退了依谣的意识。她才不管这躺着的是谁,任何人都不能从她手中夺走琅琊!谁都不可以!
漪灵怒吼一声,展开锋利的双手就扑向已经昏倒的颛顼。句龙赶紧护在了颛顼眼前,“不要做傻事!你会懊悔的!”
漪灵不理不睬就和句龙对打了起来,“我最懊悔的,就是依谣爱上了你!”
黄帝被蚩尤逝世命相缠,根本没有逃命的机会。于是他便彻底逝世了心,既然他不能得到灵珠逃出往,那么就鱼逝世网破,大家一起陪葬岂不更好?黄帝想着便忽然开怀大笑起来,他唤出了凤凰,一人一鸟前后夹击蚩尤。早已是分身乏术的蚩尤,更是陷进了尽境。
早前被琅琊施法,困在钟山的猰貐,忽然动了一动。他诧异地抬起双手,自己被琅琊施法怎还能转动呢?除非……
骤雨已经将钟山笼在了雨幕之中,泥泞的山路,弯弯曲曲通向山脚。猰貐一惊,难道琅琊遭遇了不测?猰貐顿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了一起,琅琊尽对不能有事!他运了运气,轻而易举地冲了出往。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双眼必定,一脚踩进了泥水,快马加鞭地冲下了钟山。
他不容许琅琊碰到危险,他不容许,他不容许,他尽不容许!
猰貐的红影穿过雨帘,促一闪,飞溅的泥水玷污了红裳,他也丝尽不在意,仿佛是在钟山杀出了一条血路。
山麓的红光,令人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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