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可他记忆里的沐漾是个心狠手辣，敢爱敢恨的女子，而不是此时的出卖灵魂，爱的卑微不堪的凤倾心。
逃，逃，对，她要逃！
凤倾心一下子弹跳起来，光着脚向门外跑往，动作太大，刚刚长好的伤口又崩裂开来，她不在意，心里只有一个动机，就是离开这里，离开他！
“你要逃到哪往！”忘尘甩开手中的碗，一把钳制住她，眼睛蔓着噬血的光：“沐漾，你要逃到哪儿往！”
凤倾心看着药碗在地上粉身碎骨，就如同她此时的心情，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却被忘尘一把拉下，低吼道：“从你我相遇开端，你就一直在赎罪，难道，你在尽情涯底的所做所为不是在为灵心赎罪，你何错之有！”
“赎罪……”凤倾心缓缓垂下双手，抬起一双泪眼看着他，泪眼中的灰白身影一片含混。
“难道我对你九年的爱，在你眼里就只是赎罪？”
“爱？”忘尘双眼划过一抹嘲讽，讥唇道：“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永失我爱！”
凤倾心的痛澈心脾一般，这几句话，在她听来，每个字都像刺在她的心尖上，疼得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不是有意的，那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忘尘淡薄的眼中腾起的恨意那么汹涌，如海水一样将她吞没。
“可你不是还活着么？我不知道你当初怎么设的障眼法，在我眼前剜心割肉替她偿命，可如今你不是还活着么？而灵心却在十方地狱里受苦，这一切罪魁罪魁难道不是你，不是你么！？”
凤倾心瞧着他仇恨的样子容貌竟然很想笑，笑她如此痴情，如此笨拙，就算他潜心修佛了五年，可看到她这个杀人凶手，他还是会恨的牙根痒痒。
“那你杀了我吧。”凤倾心忽然静下来，从累赘里拿出骨刀，伸手递给他，安静道：“忘尘，不，青云，你动手杀了我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忘尘忽然伸手一把打掉她手中的刀，向她走近了一步，忽然伸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他抿住唇眼中的严冷逐渐加深。
她身上崩裂的伤口逐渐增长，竟蜿蜒流淌成一条细溪一般，点点滴滴触目惊心，在青色纱裙上蔓延开来，嫣红如花。
他说：“你欠我的还很多，所以你要找到永生，为灵心赎罪。”
说罢，狠狠地甩下手凤倾心身子不稳，硬生生被他甩在地上。
他抬腿向门外走往，走到门口却忽然停了脚，冷冷撂下一句话：“你好好活着，这条命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我会在煎一碗药给你。”
说罢，抬腿走了出往，不想在与她多呆一刻。
月光透出窗纱像白霜一样打在凤倾心的眼里，刺的她泪水如河，她竟笑出声来，痛快而失看的笑出声来，即便，这种痛快是伴着从心头那儿传出的深深刺痛。
她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她犹记得她绾心为她偿命时，月亮就如同本日那般又大又圆，她终极还是淌不过着命运的河流，那条河很深，要将她吞没。
——
夜深人静，陈子夕睡不着，打算再往那块闹鬼的空地看看。穿过下人所住的长廊，远远的就闻声一声怒骂声传来，他皱了皱眉。
他不打算管此闲时，脚步一转便踩过回廊转到另一头往，可随风传来的低不可闻的女子怯弱的声音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
“我不是有意的。”
这句话嘤嘤若小，可偏偏他耳力极好。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打在女子的脸上，那女子脸偏向一旁，却倔强的将唇抿的牢牢的。
“逝世丫头，撞了人，做错了事还不道歉！”
盛气凌人大丫鬟掐着腰睨着她，指着她的额头道：“容十三我告诉你，我资格比你深，想要整你，你哭都找不到调门儿，赶紧给我道歉！”
容十三垂着头，双手绞着两侧的裙摆，就是不吭声。
那大丫鬟气的怒斥一声：“好，你个逝世丫头，你给我等着！”说罢转身离往。
容十三依旧垂着头，借着走廊微弱的灯火，陈子夕见她一滴眼泪从眼中滴在地上，消融在夜色里，却依旧将唇抿的牢牢的。
陈子夕不感到可笑。
“容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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