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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诗音一开始,对梅衫衫抱有敌意, 还有几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几乎掩饰不住。
但是易地而处——
梅衫衫设想了一下, 如果是她和卫修在一起几年,他不愿跟她结婚, 却突然娶了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区区敌意算什么?她能亲手在他们坟头上种树。
对于除了他以外,在梅衫衫眼中“可爱”的人, 卫修是必须要坚决抹黑的。
“她把离婚的消息捅出去时, 考虑过对你的影响了吗?没有, 她只考虑她自己。”
梅衫衫哭笑不得。
徐诗音心气很高,她对余致远的背弃耿耿于怀,但又不屑当小三, 不愿背负勾引有妇之夫的骂名↓多次激怒徐诗音, 鼓动金娜让她发现离婚的事实, 不就是为了借她的手,把消息捅出去么?
再说,人家与她非亲非故,还算得上有夺夫之恨, 实在很没有义务为她考虑嘛』有背地里使绊子,也没有不依不饶,甚至不吝于承认她在专业上的表现, 梅衫衫觉得,徐诗音这个人,算得上光明磊落了。
卫修想起这段时间余家的笑话, 幸灾乐祸:“余致远他妈遇上徐小姐,也该她的报应到了。”
当年,徐诗音还是余致远女朋友时,余母就对她诸般挑剔∏时候徐诗音认定了会跟余致远结婚,想要讨好未来婆婆,就算被刁难,也压着性子忍气吞声。
然而现在,风水轮流转。
不知道是挟肚皮自重,还是为了出当年忍着的气,徐诗音现在完全放飞自我,把大小姐性子挥洒得淋漓尽致≮各项事务,尤其是婚礼的准备上,时时与余母针锋相对,方寸不让。
余母每每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可是顾忌着徐诗音肚子里得来不易的金孙,只能生生忍住√不住的时候,就拉着儿子诉苦。
商场的失利已经让余致远足够的心气不顺了,回到家里,还要受夹板气。对于母亲的诉苦,他的回应很干脆——既然这么烦,那大不了就不结婚了。
余母瞬间哑火。
不结婚,那孙子就是私生子,而且抚养权归谁?
梅衫衫回想今天见到的徐诗音,眉宇舒展,轻松从容,看起来的确过得挺舒心的,
她揶揄卫修,“别人家里的八卦,你知道的倒挺清楚嘛∫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三姑六婆的潜质?”
“……都是周伯告诉我的!”卫修恼羞成怒。
外间,助理抱着文件,手抬在半空,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卫少跟女朋友在里面,万一……万一这一敲门,打断了什么事,会不会饭碗不保啊?
他还要交房租,还要供养猫主子,还要给女朋友……
哦,想多了,加班狗哪来的女朋友?
死死团的怨念驱使他敲响了房门。
“——进来。”
卫修的声音喜怒莫辨,助理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只见卫少坐在桌后,梅小姐在收拾桌上的食盒,见他进来,冲他和气一笑。
助理暗送一口气,将文件呈上去,飞快地汇报完工作,请示完卫修的指示,又快速退了下去。
临走时,还没忘记把门带上。
“你辛苦了。”梅衫衫扫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同情地摸摸卫修的脸,走到身后,不轻不重地给他按揉肩部。
卫永德突如其来地出事,接着又是卫永言中风,仿佛上一代的历史重演,猝不及防间,公司的重祷下子落到了几个小辈的肩上。
以现代人的平均寿命来算,卫永德仍值壮年,平日里身体也康健≮卫修归来之前,公司的权柄牢牢地掌握在他手中,大小决策无不经由他手←将卫依卫佑姐弟早早地送到衡分部历练,在他的羽翼之下,假以时日,慢慢培养,这对姐弟应当可以成长到独当一面的程度,地位将无可撼动。
卫修一回来,手中握着从周家收回的股权,稍稍打破了这个局面』是有卫永德在,以他的城府手段,地位不容撼动,卫修处处受到他的掣肘,要跟他斗,少不得要费上许多功夫,慢慢地磨。
然而估计连卫永德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筹谋多时的安排,被他最不设防的亲弟弟,一举打破。
还是以那么可笑的理由。
可是,重重误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又该怪谁呢?
等到卫修终于忙完,夜已经深了←抬头,见梅衫衫躺在沙发上,深陷在厚厚的毛毯中,还睡得正香。
她今天一整天忙着艺术展,一定是累坏了。刚才前一秒还撑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工作,眸中的喜爱迷恋之意如此炙热,让他的耳根都忍不住发烧』后下一秒,她就沉入了梦乡。
他不忍吵醒她,从里间拿来一条厚毯子,轻手轻脚地替她盖好,才重又回去埋首工作。
鸦羽般的睫毛投下两道长长的阴影,她红唇微张着,唇角翘起,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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