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盼望自己的生命里也挤满嘘寒问暖的人,这样便能装出病恹恹虚弱弱的样,撒撒娇讨讨好,享受享受被人重视的感觉。可她没家人没亲戚,没有不得不来探望的朋友。
但很快,她从这种没意义的少女情结中走了出来。够了,有宋英宸在床边一睁眼就让她看见,足够了□水三千只取一瓢,正是这意思。
然而就在刚才她转头朝门外一瞥之际,贺冲将身影埋进走廊。
医院vi病区不准闲人入内,那些想打探绑架案细节的媒体自然也被困在红线外—避开守在护士站的记者,他专门要来口罩,又佝偻腰背模仿出中老年人的身形,才一路埋头缓行下到杨千叶这层。
满心欢喜想来见见生死患难的姑娘,与她重温那段并不值得重温,却将一辈子铭记于心的黑色七十二小时。可他搞不懂为什么看到好兄弟宋英宸坐在床边与千叶紧紧相拥,这道屏障阻挡住他的脚步。
他的心仿佛在指压板上滚动,弹跳,抛起,落下……
为什么?难道是吃醋?
不,他立马否认掉这可笑的念头←怎么可能喜欢上杨千叶这种没姿色的女孩,要知道,围在他贺爷周围的全是些姿容胜月神态如花的美女☆千叶放那群女子当中就如石子坠入汪洋,根本不可能溅起一朵浪花。
他使劲而持久的摇头,直到忍受不住晕眩才吐。
对,他是因为感激才想来看她的←们在井底相互鼓励,逗趣说笑,最终迎来解救☆千叶还义无反顾帮他吸出蛇毒,尽管那根本就是条无毒的黑眉锦。
他又重重点了点头,确认是自己想多了,随后回到vi病房。
“怎么不躺着休息?”贺依娜抱着鲜花推门而入,香水的味道先于花香钻进他的鼻子。
他打了个喷嚏。
“那些记者怎么那么烦,他们到底想采访什么,不怕我骂人吗。”
“忍忍吧,明天就能出院了,到时从后勤通道走。”
“姐,绑我的到底是谁?”
贺依娜将花插进花瓶,摆了摆枝条,退后两步欣赏一番。“想知道吗?”她反问,随后才把脸转过来,眼里充满欲说还休的神秘。
贺冲点点头。
“黄胜龙。”
听到这名字,他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原来是他!”
黄胜龙视贺占霆为宿敌,起因来自十年前的一次占地拆迁。
当时贺占霆看上鹿江南部一块地,打算在那儿修建房产,主要以江景洋房为主←的想法得到时任鹿城市长廖启明的支持,很快获批,开始征地。
面对部分不愿搬迁的居民,他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有的高价收买,有的恐吓威逼。
然而有一户人家始终不愿搬离,那就是黄胜龙一家←家几十年前也算大户,只可惜半道中落,爷爷辈只留下套四合院房产给父亲,父亲又准备传给他。黄家几代人住在四合院,没想到开发商突然抱着不平等的拆迁条件来征占小院,自然不从。
后来贺占霆收买了一些混社会的杂碎去捣蛋,泼漆扔石子,砸锅堵下水道,搞得黄家上下苦不堪言。
但他们没有屈服,越挫越勇。
好景不长,突然有天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彻底将小院砸个稀烂。黄父与闹事者发生揪扯,眼见父亲受辱,黄胜龙提起菜刀自卫,本无意伤人只想吓慌唬对方,谁料不小心割断其中一人的大腿动脉,导致流血过多不治……
贺占霆如愿将黄家祖屋占了拆了,黄胜龙却因过失杀人入狱十四年,后减刑三年。
事后,贺占霆自始至终不承认那帮身份不明的人是他派去的,甚至主动补助黄家二十万,名为“人道主义”。黄家知他是个狠角色不好惹,最终只得接受鸠鸟占鹊巢的事实。
然而不管贺占霆认不认,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连他一双儿女也对这事心知肚明。
黄胜龙出狱第一件事便是找贺占霆报仇,经过一番暗中调查,最终将目标锁定在贺冲身上。
“所以这次的事你能全身而退真是奇迹,这就是场寻仇而不是单纯勒索,黄胜龙是冲着你的命来的。”贺依娜说,心有余悸。
恍然于遭遇的一切从何而起,贺冲心中涌起别样滋味。
“那他为什么不杀我?”
“得感谢绑你那个人。”贺依娜将衬道了出来,“他虽是主犯,但还算有良心,我们还能见到你,全因他当初手下留情。”
原来,警方通过对“环卫工”这条线索的深挖,最终将衬缉拿归案←虽为钱铤而走险,但仍未泯灭良知,一直记挂着深井中的贺冲与杨千叶,最终将人质位置供了出来。
“黄胜龙要杀你,绑你那个却下不去手,只把你和杨千叶扔进窨井←可能想让你们自生自灭吧,但好在你俩挺过来了。”
“说起杨千叶……姐,我想谢她。”
“那是自然,要不是因为你人家也不会遭此一劫∫的意思是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你觉得呢?”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