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瞥了眼,认出她。
“请刷门禁,我不能代开。”
“不好意思我没卡,但之前我在这儿住过,也见过你,你可能不记得了。”
林光收起对业主谦和的态度,转而粗鲁训斥道:“没卡说那么多干嘛,这儿是高档小区,要随随便便放人进出还不乱了套°找哪家可以帮你联系,业主同意,我就给你开。”
“我不找业主,找罗大毛。”
“罗大毛不在。”
“那能不能麻烦帮我呼一下。”
“说了不在,呼什么呼。”林光将头一偏。
饱涨的前来还钱的兴奋劲顿时被这冰冷态度冲淡。
“他跟我说过,不在岗亭就在管家中心,即使不上班也呆在小区里。”
“他没跟我说过……你是他谁啊?”
“朋友,住这儿的时候跟他认识的。”
“朋友?什么朋友,男女朋友?”
“不是,你误会了,就是普通朋友。”
“现在但凡脸熟或搭过腔的都互称朋友,然后就是张嘴借钱一类的事,不问清楚我不好给你开门∞大毛这人很老实,有时还挺笨,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常跟他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别成天去跟业主租客套近乎,住这种豪宅的是不会把普通保安当回事的°说是这道理吧?”
她听出来了,这些话明摆是在针对她,无奈之下也不好多说,只得转身先去了健身房,盘算着等晚上岗亭交班再来。
来到健身房总会想起宋英宸,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光顾了,这让她有些失望。但卢美琴打过的招呼又时时刻刻在耳边提醒,就像林光说的那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跟宋英宸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晃过了打烊时间,待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她再次朝樱花公寓走去。
快到公寓门口时,一辆车从地下车库出口驶离,就在无意抬头的刹那,她看见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十分面熟,像是卢美琴。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房子本就是人家的,现在不住了,房东进进出出十分正常。
大毛果然在岗亭值勤,看见她依旧是灿烂笑脸。
“大毛,给,谢谢。”她将一个信封递上,大毛一摸,厚厚一沓钞票。
“发工资啦?”
她点点头。
“不着急的。”
“我急啊,借那么久早该还了。”
“那你还有零花吗?”
“有,放心吧,开始领工资日子就好过了。”
“你现在收入也算不错了,我觉得健身房就别做了,别那么累。”
“得做,健身房的工资对我来说还是挺重要的≠有就是我现在住那儿,尽管说是帮人守夜,但毕竟不用付房租,能省不少呢—不做,住的地方又成问题了。”
“你妈要知道你这么辛苦,一定会心疼的。”
“她知道就好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大毛露出抱歉的表情。
“你这手怎么回事?”
她发现大毛手肘窝有些红肿,想抓来看,大毛却迅速缩了回去。
“蚊子叮的,我又喜欢挠,就成这样了。”
她将提在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去,露出八颗牙笑道:“那真买对了,给。”
“这又是啥?”大毛打开袋子,里面一瓶花露水,一个灭蚊器。
“你时弛小区里晃,绿化多的地方蚊虫也多,在身上抹点就不招蚊子了。”
大毛假装镇定,心里却早已乐开花。
“谢谢你啊,千叶。”
“不客气。”她笑道,瞧了瞧健身房那头,“不早了,我过去了,那边还没打扫呢。”
“千叶!”
回过头,一阵轻风吹过,刘酣上睫毛。
“什么?”
大毛喉咙里传来吞口水的咕噜声。
“晚安。”
“晚安。”
千言万语化作两个最朴实的字,是心声也是自卑。看着无债一身轻之后的杨千叶蹦蹦跳跳朝健身房前行,大毛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谁也不知道,他为了还林光的钱居然偷偷跑去卖血。
鹿城红十字中心血站和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承倒卖血液的血贩,他们借着正规血库闹血荒做起地下交易,低价买入,高价卖出←卖了三次,每次,一共领到一千二百元,可血贩回头就以每一千元的高价卖出。
这个同样自卑且蠢蠢欲动的胖小伙陷入难以自拔的单恋,可惜的是,杨千叶根本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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