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万事俱备,朝廷文书已经在路上,这两日梁凤勋也不拘着王希音见客,但出门还是十分谨慎。
王希音本不想节外生枝,只请了郭大姐几个在家里说话,到了晚上,梁凤勋回来就受到了她殷切的招待,这境况跟当日她求他出门仿佛。
梁凤勋看她把一应事体都备好,两手空空还在纠结怎么开口,兀自好笑,拉了她坐下,捏捏她已经养出些肉肉的下颔:“说罢,又想去哪里淘气?”
王希音吭哧了半天才得一句:“我想见书宁……”
头回醒来她最惦记的就是秦书宁和蒋寨的女人们,现在知道郭大姐过得不错,她的心放下了一半,但到秦书宁这里,王希音不好开口更不好打问。
梁静业是秦书宁的夫婿,他犯了叛国之罪,秦书宁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只是因着她下过城墙上过战场,那日依律扣押罪犯亲眷的时候,平凉百姓自发地去堵府衙大门,非不叫这巾帼女英雄入牢狱。
也是府尹夫人跟秦书宁有亲,两相通融就把秦书宁接到府尹家中,说是做客,其实是软禁,就当给朝廷一个交代。
这些,在王希音醒来后就已经从梁凤勋嘴里听说了,只他说的平淡简短,到郭大姐这儿难免多说几句,都是女人,秦书宁做了旁人做不到的,结果因为夫婿失格落得如此境地让人唏嘘。
人生路上,她跟秦书宁果真是天定的姐妹,都是如此坎坷,只是王希音有梁凤勋看顾,王德普也千里迢迢从京城来了平凉,只为了叫她心安。
可秦书宁就再没亲人了,便是当年矜贵高傲的卫国公世子秦书臻也无音信传来,似乎都将她忘在这荒凉之地。
如此想着,王希音哪坐得住,之前她顾虑梁凤勋是武官,跟府尹不是一个派系,便是有交情也很平淡,既然知道秦书宁安好,她递过信问候,然秦书宁那边却是连信也不能递出来的,王希音就放下了。
现在她即将离开平凉,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过秦书宁,到底是过命的感情,王希音无论如何也想见她一见。
梁凤勋默了默,见她目露乞求,到底无奈地道:“行罢,我明天替你问问。”
梁静业在他手上,府衙那边有人想要回梁静业,甚至不惜用王希音来威胁他,这个当口叫王希音去府尹家十分不智。
但他知道秦书宁在京城就是静静交好的闺蜜,平凉一役两人更有了战友情,哪里是能撕掳开的。
说到底,他还是不想她带着遗憾跟自己离开。
不知道梁凤勋同那边如何交涉的,次日过了辰时,王希音就坐上了去杜大人府上的马车。
杜家一早得了信儿,杜大人却不好偷窥两个女眷的相会,但还是支使了自己夫人过来应酬、看顾,杜夫人很疼秦书宁,又知她有着叫男人汗颜却不能公诸于众的战绩,遂有意通融,将王希音引进院子就自动自发带了下人避去别处。
王希音谢过杜夫人好意,这才去了秦书宁在的厢房。
“你来啦?”屋内的摆设一应俱全,杜家对秦书宁还是很照顾的,女将军褪了铠甲换上罗裙,如今正坐在罗汉床上绣花。
听到声响,她身子都没倾一下,眉目弯弯地招呼了一声。
“我来晚了。”王希音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针引线技巧娴熟,竟然有些稀奇。
“哪里算晚,”以她现在的情况,王希音就是不来都没什么可指摘的。
秦书宁收了针,发现王希音盯着自己,嘴角提了提,有些无奈的尴尬:“成亲后在家学了这么一手,本想着相夫教子,哪知道最后是这等境地,现在实在无聊,纯粹消遣罢了。”
王希音却是道:“提得起剑捏得住针,我们书宁也是个全才。”
秦书宁脸上的尴尬之色稍缓,嘟囔了句:“怕是就你这么想了。”但心底也是高兴的,关心起王希音的事来:“……也是接了你的信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你现在是回你娘家了?”
“呃……”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况,王希音顿了顿,道:“前些天我父亲和二哥过来陪了陪我……”想到梁凤勋的打算,她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我跟我表弟一起,这些年他一直等着我……”
秦书宁怔然,忽而笑了:“果然还是你有福气。”
王希音的亲事比自己还折腾,定亲又退亲,成亲还……如今难得有个能守着她到最后的人,秦书宁禁不住想,当日兄长坚持要娶她,却遭到皇家反对,可……以秦家的实力真的娶不到静姐儿么?
怕是未必,但秦书臻连争取都没有争取过,之后摆出什么情痴的模样也无非是想摆脱二公主。
谁也不是傻子,哪个真心哪个假意,她都看得出来,王希音又怎么不懂,怪道当日她对着王希音说哥哥多么钟情于她,得到的是王希音的冷嗤。
“真难得,你这表弟都要让我对男人有些改观了。”先是夫君再是家人,秦书宁这些天绣一朵梅花冷一层心肺,只觉得人生荒凉,如今见静姐儿旧爱重拾,她也跟着高兴。
看出秦书宁眼底的落寞,王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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