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轩在阴暗处听见众人的话,原本想和众人聊聊的他,又默默退回了大帐。
“郡王爷,他们这么说您不生气吗?”
侍从替宁轩委屈,他知道宁轩是个心怀百姓也有才能的人,否则他不会在所有人都不敢来南方平叛之时主动请缨。
可当将士们责骂陛下是昏君时,他身为皇室子弟不得不避嫌退开。
“我不生气,他们说的有道理。虽然我们不能站在同一立场,这不妨碍我理解他们的想法。我只是担心,担心他们的情绪会使得这场本就艰难的战更难打。”
几个部将倒还好,他可以去耐心安抚,哪怕是去求他们为百姓着想平息战火。可底下那些士兵呢?
他不是顾怀疆,也不是顾述白,自认为没有他们那么强的影响力能在军中一呼百应。
如果现在在大帐中的是顾述白,将士们出于对他的信任,也不会怀疑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吧?
他轻叹一声,“要是顾侯和世子还在,那该多好啊……”
远在北璃边关的顾述白打了一个阿嚏。
他以为是玉扶在想他,不自觉露出微微笑意,却不知想他的另有其人。
严铮上前给他加了件披风,看向城楼的栏杆之外,“山地到夜里风大,将军在城楼上站着,还是加件披风吧。”
顾述白摇摇指向天边,“你看,今夜是中秋。”
严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一轮金黄明亮的圆月挂在树梢,不禁笑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将军还记得去年中秋吗?”
“怎么不记得?”
去年中秋他们是在边关度过的,那次他们经历了一场和西昆的恶战,多亏玉扶到来才没有让昆吾伤奸计得逞。
他笑道:“你们去竹关城还有小竹关买月饼,让军中将士都能够吃上。那时月亮也有这么大这么明亮,可惜我还是没能和玉扶在一处。”
“玉扶小姐是在中秋过后到的。”
没有外人的时候,严铮更习惯称玉扶为小姐,他不禁道:“今年也太冷清了些,连四公子和五公子也还在海上没回来。不过他们想的秸秆传书那个法子真好,朝中还发下表彰的文书说要奖赏二位公子呢!”
顾述白仰头望向夜空,深邃的夜幕中,月亮的光芒遮挡了星星,神秘莫测的银河更添几分幽远。
他不禁想,玉扶此刻在做什么?是热闹的宫宴,还是独自在宫中赏月?
她是不是也和自己想念她一样,正在想念自己。
严铮看他一眼,“将军,您在想什么?”
顾述白话到嘴边,忽又改了口,“没什么,只是在想二弟他们在京城好不好。朝中科举正在进行,不知道三弟和六弟能不能考上好名次?”
严铮骄傲地仰起下巴,好像他们讨论的不是顾述白的弟弟,而是他的弟弟一样,“那当然!咱们三公子和六公子别说武举了,就算文试只怕也不是问题!”
倒叫严铮说对了,顾寒陌和顾宜都考中了武进士,只等最后一轮的殿试。
原先打算让顾述白负责武举之事,在顾述白远赴边关之后,又由顾酒歌接手。看着名册上自己两个弟弟的名字,他不禁有些为难。
瓜田李下,他自知坦坦荡荡也不得不避嫌,玉扶身居君位更是如此。
为此,他特意向玉扶提出建议。
御书房中,玉扶手中拿着他写的奏折,不禁眉头一蹙,“什么?你说要取消武举的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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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今晚顾述白耳朵要被月亮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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