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臻瞪眼,眼睁睁看着殷炎绕过车头朝着路边的便利店走去,忍不住降下车窗探头出去,提高声音问道:“你又要干什么去!”
“买生活用品。”殷炎头也不回地回答,大长腿已经迈进了便利店的门。
“……”信你才有鬼了!
两人到家时晚饭刚好上桌,仇飞倩已经冷静了下来,见殷炎只拎着两盒内裤回来也没说什么,态度如常的招呼两人吃饭。
饭后殷禾祥和仇飞倩去三楼书房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公事,殷乐不想做电灯泡,自觉回房看书去了。
喻臻随着殷炎回房,一进门就把殷炎手里拎着的内裤抢了过来,红着耳朵说道:“你、你怎么不把它们放到车里,让爸妈看到多尴尬。”
殷炎没有说话,而是抬手,轻轻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哗。
像是有一层无形的保护罩被戳破,喻臻身体一震,体温迅速流逝,同时心脏开始狂跳,无数鬼怪哭喊声汇聚在一起,在他耳边鼓噪,阴风四起,有什么东西正急不可耐地想从他胸口蹦出来。
“深呼吸,盘腿坐下,五心朝天,默念我之前教你的口诀。”
手里装内裤的袋子掉到了地上,喻臻本能地上前一步想去触碰站在面前的殷炎,却被对方躲了开来。
“喻臻,这是你自己的路,我不能帮你。”
视线渐渐模糊,仿佛有一层黑色的纱蒙住了他的眼睛,想把他拖入黑暗里。
他尽力睁大眼睛,却只能看到殷炎被黑纱模糊的身影轮廓。
“控制界引沉入丹田,稳住神魂,切不可被界引反制。”
混沌的意识里只剩这道微凉的声音始终清晰,他慢慢冷静下来,学着爷爷以前打坐的模样盘腿坐下,五心朝天,把意识下沉。
噗通、噗通、噗通。
左胸处,一颗微小如豆的殷红血滴正暗合着心脏跳动的规律一张一缩的鼓动着。
几缕金光突然出现,然后越聚越多,很快形成一个漩涡,朝着血滴凶猛冲去。
“好一个问天宗!好一个四海名门!撕下伪善外衣,你们和那邪魔又有何不同!”
“你是谁?”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徒儿不求长生,只求能永伴师父左右。”
“苦厄深渊、无极地狱、蛮荒古城、铜须幻境……好一座虚无之塔!却原来……连你都在骗我。”
“这长生大道,就不走了吧。”
“此去便是诀别……我心慕你,你呢?”
轰——
金光拽着血滴直入丹田,然后轰隆炸开,一片金光弥漫。
四肢回暖,意识上浮,喻臻睁开眼,朦胧晨光扑面而来,殷炎仍保持着他意识消失前的姿势,背对着晨光站在两步之远的位置,静静看着他。
胸腔内回荡着一股压抑绝望的情绪,他抬手触摸脸颊,果然摸到了一片湿痕,茫然低问:“奇怪,我怎么哭了……好像梦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心与君同。”
“什么?”
他回神,抹掉脸上的眼泪,想站起身靠近,却不想双腿盘坐太久已经僵硬,身体一歪就要摔倒。
殷炎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他,把他抱到了怀里,按住他的头,不让他看自己的脸。
“谢……你怎么了?”喻臻疑惑,靠着他站稳身体后试着推他,没推动。
殷炎沉默,良久后回道:“你冷。”
“???”
喻臻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温度,仰头回道:“我不冷啊,就是心里有些闷闷的,很难过,鼻子也有些发酸,我是不是感冒了?”
殷炎慢慢松开他,表情因为背光看不太清楚,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转身大步进了洗手间,还反锁了门。
喻臻:“……”
这又是犯了什么毛病,难道是被他哭吓到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爷爷脸上看到那样凝重的表情,也是第一次看到爷爷不敢相信自己算出的结果,一次又一次重复抛洒铜钱的模样。
那一天喻爷爷的脸色很苍白,喻臻没能吃到想吃的鸡蛋饼。
也是从那天开始,喻爷爷讲起了“大能残魂”的故事,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本破破烂烂画着奇怪图案的书,叮嘱他要好好修炼。
可那样一本看都看不懂的书,当时连字都不会认的喻臻,又该怎么修炼。
大概喻爷爷也看出了这件事的不可为,虽然仍爱念叨着“大能”“修炼”这些词句,但行动上却从没逼迫过喻臻,只越发爱逗他了。
后来喻臻慢慢长大,学了知识,懂了道理,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就真的成了故事,再也没当过真。
喻爷爷大概也发现了他的这个想法,各种神神怪怪的故事渐渐讲得少了,虽然偶尔还会念叨一下“大能残魂”这个陈年老梗,但因为两人的聚少离多,这个梗也已经很久没被提起了。
老木箱打开时扬起一阵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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