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丹阳宫门外正在激战,汝阴王的部曲貌似都发了疯,我军暂时难以攻克宫门!”
面前那位跪伏于地脸上沾满鲜血的士兵,王敬则皱了皱眉头,其实他是不想做得如此决绝,可是宫内的那位不放心啊,王敬则挥了挥手中的长剑,以命令的口吻道:
“让全部黑骑列队,听我命令,限一个时辰之内攻破丹阳宫门!”
“是!”
望着自己传令兵远去的身影,王敬则叹了口气:“没想到都已经到最后了,还有这么一批效忠宋帝的人……”
王敬则约四十来岁,坚毅的面庞体现一代名将的风范,下颌留着短髯,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正焦急的等待着捷报。
此时天尚未亮,东方天空微若有点发白,这个时刻本该是一个人睡得最香甜的时候,四周的民房或多或少有受他们的惊扰而起来的百姓,零零散散的烛火从青石街道两旁的瓦檐小屋里散发出来。
黑骑军在前方列队,战号也在这个时候吹响,城中的百姓再也不能入睡,他们是今晚这场流血的见证。
最后一批即将参与攻城的部队列队完毕,他们正沉默的等着后方主将的军令,军令如山,将士敢不效死命。
王敬则瞧着前方列队完毕的黑骑,一支战无不胜的精兵,像是瞧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这支军队是他一手建立,给他带来了许许多多的神奇,而今天,这支队伍又将参与一件大事。王敬则的眼神像是在追忆以前的事,年轻时候的事,成军的事,率领黑骑攻进皇宫亲手杀了宋帝的事……
在他左手后方的部将瞧了瞧主将的表情,摇了摇头,轻轻地恭敬地道:“将军,列队完毕了,动手吧,今天之后就彻底解决了。”
思绪被部将拉了回来,王敬则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是啊,今天之后就彻底解决了。”
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王敬则举起手中的剑,向着面前的军队大声说道:“诸位,你们是黑骑,齐国战无不胜的黑骑,而今晚你们仍然将一往无前,战无不胜!全军……随我攻破丹阳宫门!”
“哦呼!”
黑骑军的震天一呼,大军开拔。
“唉!”
大军出发之后,在街道尽头的一个角落里发出了一声轻叹,“黑骑军终于还是出动了,看来今晚的事已经不能妥善解决了,萧道成这老匹夫早都动了赶尽杀绝之心,把刘准封为汝阴王,不行君臣之礼,上书不称为上表,答表不称为下诏,这是能把他留在世上的手段吗?”
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望着前面的大军,他身形修长,两肩不是很宽,斗笠之下的面容难以辨认,背负着一把长剑,给人一种肃杀的印象,又有一种与天地合一的气势。
罢了,罢了,明帝晚年纵有诸多不是,好歹也彻底平稳了江南道,萧老儿篡取了帝位不说,又有何德何能来杀光宋室,今天就让吾人来管上一管吧!”
剑客轻轻地说完了以上的言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不见。
丹阳宫是以前丹阳城的城主府,自从宋帝刘准禅让帝位给萧道成之后,丹阳宫便成了王爷府,丹阳宫位于丹阳城的最北边,气势还算恢宏,也算对得起一个亡国之君的身份,刘准被贬到这里之后,有一批宋王朝最后的军队也跟随他来到这里,齐帝萧道成当时居然也没有加以阻止,只是加派部曲来监视丹阳宫的动静罢了。
今日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据当时来到建业的探子的描述,丹阳宫的兵马有所异动,不像往日那般安静。其实仅仅是刘准突然觉得对不起最后一批跟随自己的人,所以进行了犒军,比往日稍微热闹了那么一点。不过,就是这么一点,让齐帝动了念头。
“宣王敬则将军来见我。”
……
王敬则望着丹阳宫门处的激战,摇了摇头,自嘲地叹道:“明帝早年待我不薄,可惜晚年恶了一众臣子的心,道成,唉,不,皇上也变了心思,明帝的几个儿子都得被我杀个干干净净吗?”
只是这么一点歉疚而已,王敬则坚定了自己的目光,大手一挥,身后的黑骑军像一股黑色大潮,直直的涌入了前方灯火交辉的宫门激斗。
两军相搏,混乱不堪,一个齐军士兵用刀劈翻了面前的敌人,随后他就被一群拿着长矛的士兵给捅了个透,不知有多少人会在今夜长眠,再也不能看见东方的晨曦。
本来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战,但随着宫门对面黑暗处越来越响的马蹄声,齐军士兵一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而刘准最后的这些部将握着武器的手都不约而同的开始颤抖。
压倒性的实力,再也没有获胜的可能,因为……黑骑军终究还是来了。
短兵相接的步战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黑骑军像一股旋风吹过,长戈挥动之下,再无活口,受大败开始溃散的士兵妄想逃出这片地狱修罗场,但都一一被黑弩锁定,“啪哧!”,他们的眼神渐渐开始涣散,嘴唇微微抖动,像是述说着什么,“皇上,我们尽力了……”。
黑骑军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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