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山道过来,一则道路崎岖,二则有山贼匪徒。
扶山当这个驿站,也很少有人过来,偶尔出现的也只是陆铭这种孤身一人的。
陆铭得知了情况,心想郝洲城也是不错的地方,地理偏僻,不如先去那儿暂时住一段时间,等追兵的消息暗淡下去再行动。于是花了三两银子买了马匹,购买了衣服和干粮,然后骑马朝郝洲城进发。
很快,翻过两个山头之后,就见到远处有许多房屋。陆铭加快了脚程,天黑之前总算进了城。这里并不像上芸城那种繁华,屋子是石板屋,地面也乱糟糟的,马匹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印出深深的痕迹。
陆铭走着走着,忽的,有人站在石板楼上朝他喊道:“喂!小兄弟上来喝一杯?”
一抬头,见破旧的客栈上面站着一个身姿端庄的女人,她浑身裹在黑色的衣袍之下,穿着和本地人完全不同的宽大袍子。她带着面纱,单手搭在横梁上面,正拿着一杯酒指着陆铭。而她身后,竟然有四位气息深沉的高手,每一个都散发出令陆铭心悸的气息,这四人正底眉垂目的站在旁边,对那女子十分恭敬。
陆铭心中惊骇,萍水相逢,还是早有预谋?
“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鄙人巫奇文,乃今上太师,今日游历至此,本想观一观这海潮盛况,不想遇见了小兄弟。见你骨骼清奇,实在不可多得,不如上来一谈?”
“太……太师?”
陆铭十分惊讶,竟然是当今太师?这可是一位传奇中的不老不死的神仙,武功深不可测,不仅如此,她本人也十分神秘,一直在朝堂听政,但从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巫奇文见陆铭迟迟不动,有些不悦:“怎么?小兄弟不肯赏脸?”
“岂敢,太师肯与我这小辈说话,是我的荣兴。”
陆铭下了马背,解剑进了客栈。他上了二楼,迎头就见到四位老者站在旁边,巫奇文独自坐着。她一见到陆铭,连忙拍了拍身边的凳子:“来这边坐!”
陆铭迟疑片刻,依旧坐在了她身边。隐隐的能闻到巫奇文身上的檀香味道,陆铭心想她一定是那种青灯古佛之人。陆铭恭敬道:“不知太师有何见教?”
巫奇文莞尔一笑,“见教谈不上,只是今日一见小兄弟,见你误入歧途,想指点你一条路走。”摆了摆手,露出无根纤纤玉指。其余四位老者见状,连忙退了下去。这四个老家伙每一个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但就这么被巫奇文随意的使唤。
再看巫奇文明明没有散发出任何内力波动,可见她已经把武功连入了化境,让人察觉不到气息。这种人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而且让人防不胜防。
陆铭一听这位大高手的指点,顿时拜道:“烦请指点。”
“你误入了梦境!”
巫奇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肯定很奇怪,但陆铭之前去“医院”走了一趟,又在入梦仙图中见到了薛灵双。所以他很“明白”,甚至觉得找到了隐世的高人,连忙问道:“太师,请详解!”
巫奇文一摆袖子,站了起来,“大千世界,不过梦境一场。今日小兄弟所见、所想、所闻,也都不过是一场梦境。你可知,你姓甚名谁?又在何处?”
陆铭不解道:“什么意思?”
“你丢了本心,要找回来,否则一旦沉沦下去,你将不再是你!”
巫奇文面色严肃,忽而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陆铭。”
“不对!大大的不对!你应该叫秦柱!”
陆铭听得一愣,他之前用的化名确实是“秦柱”,怎么这人却知道?难道巫奇文知道自己杀了连城玉,是专门来找麻烦的?想到此处,顿时心中一沉:“太师,你说错了,我并非秦柱,而是陆铭!”
巫奇文说道:“你叫秦柱,有父有母,且爹娘都是太师学堂的教书先生。你三岁磕破了手指,在指尖留下了疤痕。四岁开始在学堂读书,通晓算理;十一岁游学出门,拜了上将军为师,学了明思十六剑的剑法;十六岁为了增长见闻,出去闯荡了。怎么?你可想起来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陆铭是孤儿,三岁在街边乞讨被人打断了手指,幸亏四郎中给他包扎了一下,但也从此留下了疤痕。他五岁就开始偷别人家东西,十一岁拜了镖头齐云飞为师,十六岁确实去闯荡了。
这个巫奇文说的一点也不对,什么爹娘是教书先生,哪有女人当教书先生的?
巫奇文似乎早料到了陆铭是这种反应,莞尔笑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若不信,就和我一起回京城,你爹娘还在太学府等你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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