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手摸去,左耳已是缺了一角。阿昆连忙取来随身携带的止血散和纱布,想为他包扎,却被他一手推开。
“大意了,竟然还有!”他心头涌起一阵热血,当即在墙下翻滚到另一扇窗户下,打开窗架起枪探头瞄准,没想到破风声一连“嗖嗖”掠来,打得窗台碎石四起。
梁叔感觉到对方的子弹十分密集,当下得出结论。“原来还不止一个。”他大叫道,“行啊!这回我跟你们杠上了!阿昆,跟我走。”说着,便矮身急步离开了办公室。临出门前,还不忘叮嘱小霖和曼君不要随意走动。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曼君忧心忡忡。她母亲在事变初起时便被傀儡窃脑,已是下落不明,往后只与父亲和妹妹相依为命;数年前认识梁叔爷孙和阿昆一家人,不料又被暴徒围攻,自己的父亲、阿昆的父母和胞弟因此命丧九泉,她还亲眼看着阿昆吞下被烧熟的弟弟的肉;而最近旅馆一役,又与妹妹雪谣阴阳永隔。她自问是再无能力承受亲朋离去的伤痛。
“妈妈。”小霖仿佛察觉到她的忧虑,上前牵着她的手,“爷爷和爸爸会把坏人都赶走的。”
曼君看着小霖天真而镇定的目光,情不自禁湿了眼眶。虽然这些年亲人一个接一个相继离去,但天见怜悯,她多了一个虽无血缘关系,却衷心叫自己妈妈的孩子。“你说的对。”她亲昵地抱着小霖的头,“爷爷跟爸爸一定会把坏人赶跑的。”
由于梁叔引开了对面狙击手的火力,聂纪朗等人压力顿缓。他们连忙取过武器和弹药,离开的监控室。临离开前,常笑朝队长办公室的门一连开了十数枪,打得木屑四散,并扬言要他们今晚有来无回,若不是陶恩龄将他拉走,恐怕还要骂上一阵子。聂纪朗用对讲机命令所有人往高层转移,一是为了与对面狙击手拉开不同的水平面,二是对方的大部队恐怕已经从走火梯上来了。梁叔十分同意他的想法,便通知曼君带上小霖跟着他们一块转移。
不幸中之大幸,是电梯的主导权仍在己方手中。霍竞凯在控制台启动了电梯,众人立即马不停中蹄往电梯房汇合,殊不料电梯电源已被切断,想必对方已找到了电梯的发电机并关闭了供电。无奈只好经东走火楼梯往上跑,并毫不意外地发现,整条走火楼梯已回荡着自下而上纷沓的脚步声,声势足有十数人,且相隔不足四层。众人当即分开两队,女人和孩子先走,男人负责殿后。
“偶像。”常笑用对讲机呼叫梁叔,“我们从东梯上来,他们在下面追得很紧,快支援一下。”
“贴墙走,不要靠近楼梯扶手。”梁叔话音刚落,楼上便即传来了“老古”震耳欲聋的枪声,一颗拖曳着火光的硕大子弹在迂回式设计的楼道的中央空隙处自上而下急速掠过,在众人的眼角膜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残影。
楼下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哀号。子弹打中对方的人了,只是不知道是打伤还是打死,或者说被“老古”打中的人不死也残。楼下马上还击,整条走火楼梯的扶手顿时被子弹打得“哐当”作响,火花四起,煞是耀眼。为了拖延对方的追赶速度,聂常霍三人也加入到火拼中边走边打,一时之间弹来弹往,此起彼伏。直到此时,他们三人才后悔刚才一时匆忙,没有顺手带上几罐平时收集回来的汽油,否则就能淋在地上点着断后。
众人爬没几层,身怀六甲的曼君已渐感不支。她托着自己的肚子,又不敢用扶手借力,只能扶着墙壁一步一台阶像上了镣铐般沉重地往上爬。霍竞凯追上了她们,见曼君情况不妙,未待分说便即与她背对背四臂互扣,然后弓起身子像背货一样将她背在背上,聂纪朗则抬起她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以减轻霍竞凯的负担。而年沐盈、林敏和陶恩龄则替代他们与常笑继续和楼下交火,彼此合作可谓亲密无间,俨然事先演练过一般。
众人奋力登梯,到了二十楼才发现,梁叔和阿昆已在楼梯口准备好了一堆办公桌椅、柜式空调等杂物,只等他们一经过,就全部推倒在楼梯上。杂物堆成小山丘般高,阻断了整条楼梯,对方只怕一时之间上不来。然而,像这种大厦一般会设置两条走火楼梯,所以这一栋也不例外。梁叔他们只是拦截了东梯,却仍有一条西梯。
人们当即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如何应付从西梯攻上来的敌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埋伏。他们分散隐蔽在西走火梯的出入口附近,枪口一致对着厚重的防火门,只待哪个不知死活的前来体验他们密集的火力。幸运的是,这栋大楼的内部设计很适合防守,唯一令人恼怒的,是楼上已被烧成框架的二十一楼的地板,在当年遭受导弹轰击时被落物砸裂砸穿,雨水从中渗落,导致二十楼如水帘洞似的四处漏水,积水及踝,人们如同置身雨中,浑身湿透。
西防火门外传来了令人坐立不安的脚步声,恶战一触即发。梁叔正对着防火门将“老古”架在地上,与聂纪朗一同趴在积水中伺机待发;阿昆和霍竞凯守在东走火梯,以防对方经西梯上二十一楼,再绕到东梯包抄过来;年沐盈、林敏、常笑和陶恩龄等四人则隐蔽在西防火门的左右两侧,只等交火一起,即从两翼侧击;曼君和小霖为了不造成任何负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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