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闻之一惊,一下坐起身子,“什么?”
“允,将军昨夜心病复发,去……去了。”喜儿目含泪水,抽泣着,满是伤心。
“心病复发?怎会?”
允儿瞠眸看看泪眼朦胧的喜儿,呆愣一阵,急速地穿起衣衫,夺门而出,几日前才见过张将军,他当时身体并无任何异常,怎会突然间就病发了呢?
想不通之中原因,她身形如闪电般穿过大街小巷,直直钻进将军府。
此时,府内所有下人跪在张伊士将军的房屋前,埋着脑袋呜呜咽咽地哭着,均为张伊士将军的离去感到伤悲。
怎么会这样?
入目的景象令允儿身心颤了颤,由之前的不信变为不得不信,一个坚强的长辈,一个有着神一般威严的人着实已经在昨夜将他的人生画上一个句号了。
神思醒悟过来的瞬间,她三步并作两步奔进房门。
地上,张伊士将军躺着一动不动,他脸色铁青,嘴角溢血,四肢绑紧,双眸瞪大,似是临死时还在作拼命的挣扎。
允儿望着地上的人,缓步走了上来,心空空然地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有点悲凉,也有点伤感。
定睛看了看张伊士将军拼命睁大的眼,她心有不忍地跪在三个夫人的旁边,不言不动。
从张伊士将军咬紧嘴唇也要睁着眼睛的表象可以看出,他死不瞑目,但到底是何原因使得他死不瞑目呢?
她目光一转,忽然惊觉,张伊士将军说过要给她一张地图的,而现在还未给她透露丝毫消息,就匆匆离去了,难怪他弥留之际还在作垂死的挣扎。
“允儿,你爹是怎么啦?大娘已经给他合了几次眼,可他的眼就是合不上,难道他死不瞑目吗?”大夫人手中拿着手绢,拭去脸上泪痕,语声哽咽地哭诉,“都怪大娘,若是昨夜陪着你爹,不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吗?你爹身体不好,本就应该要人照顾,可是……”
允儿见她也说不下去,侧眸瞥了她一眼,定睛朝张伊士将军瞪大的目中看去,见到一点模糊的影像,她心下一叹,纤手伸起,边将张伊士将军的眼合上,边轻道:“爹,允儿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你放心去吧。”
说也奇怪,她这句话出口后,张伊士将军的眼果然就闭上了。
大夫人愣了下,又自哀叹,将军他是带着遗憾离开的啊!
“大娘,爹怎会躺在这呢?”安慰了死去的人,允儿注意力又转到了大夫人身上。
大夫人双唇颤抖,忍了一番,抽泣道:“天亮时,下人来照料你爹的起居,发现他已死在地上多时,大娘很惊慌,赶紧请太医来看,这才知道你爹乃是心病复发,无救而亡。”
允儿闻之眼帘阖下,长长的睫毛闪动,却是不言。
“允,对不起,枫这几日出去游玩了,并不知府内发生的事。”北辰枫站在允儿身后,抱歉地启音。
允儿掉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你不必自责,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这不关你的事。”
说了这话,她冷不防想起张伊士将军那日给她说过的话,“爹帮不了你了”,当时她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大概张伊士将军早已知道他不久与世相辞之事。
目扫一周,瞧见了府内所有的人,她不由愣道:“对了,南宫哥哥呢?”
“因为那事,他现在还被皇上关着。”
回答的是站在张凌波身侧的上官菲烟,她双目嵌满血丝,因担忧南宫绝的事,她明显地哭了几日,说罢她泪目瞟了允儿一眼,又悲凄地低下了头。
“哦,还关着啊!”允儿头疼地想了下南宫绝的处境,不觉又增加了几分对皇甫飞渊的厌恶。
“允,昨夜菲烟睡不着,出来散步时,看到将军房上掠过一个黑衣人,菲烟当时吓了一跳,却是没想到将军第二日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不起,若是菲烟过来看看,兴许将军就能得到及时的抢救了。”
上官菲烟双唇蠕动了下,抬目看着允儿,鼓足勇气道。
黑衣人?
允儿心中一惊,一股凉意自脚底泛了上来,她隐隐地有些不好的感觉,因她昨夜也……
不敢往下深思,她沉默着不答上官菲烟之言,低下头去盲目地盯着地面。
张伊士将军合上了眼,府内下人当即在大夫人的安排下将其收敛入棺材,准备丧事。
天气太热,尸身不敢多放,基本上今日做一场法事后,明日清晨就得抬上山了。
不过,这些都无需允儿操心,将军府的下人多是能干之人,所有事他们都能布置得妥妥当当。
夜间,允儿跪在棺材前,对着那个大大的“奠”字,与张凌波,张冰燕一起烧纸钱,张芊芊现在身份高贵,自嫁给了皇上,就再未来过将军府了。
三个夫人哭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在下人的搀扶下回屋去休息。
允儿不知她们是不是真的难过,不过,她们哭得倒是很能感动人心。
在真情方面,她演不来戏,是以,她面上唯有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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