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菡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对啊,阿姨!您瞧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我住十八楼,1805!”
幸好刚刚记住了姜熠辰家的门牌号,凌菡心中暗自庆幸。
“行吧!小姑娘。看你长得也不像是坏人,跟我进来吧。”那个阿姨对着凌菡招招手,示意她跟过去。
“阿姨,您叫我小姑娘?”凌菡似乎已经渐渐适应了大人的身份,突然听到别人称呼她为“小姑娘”,一时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都三十二啦……”
“才三十二,多好的年纪!”那个阿姨爽朗地笑,“在我面前可不就是小姑娘?”
凌菡红着脸笑笑,伸手接过阿姨的袋子:“阿姨,我帮您拎。”
两人一同走进电梯,阿姨按下十五层,凌菡想了想,按下了十八层的按钮。
“小姑娘,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阿姨问。
凌菡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哦……”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结婚了吗?家里几口人?”阿姨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凌菡觉得尴尬极了,只能轻轻地笑。好容易到了十五层,阿姨接过菜,又握了握凌菡的手,说:“有空来阿姨家坐坐。”这才走出了电梯。
“呼……”待电梯门合上,凌菡忍不住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打小她就害怕应付那些长辈们,他们所谓的关心,常常令她负担万分,只想逃离。想来,自己从小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呢——凌菡忍不住自嘲地笑笑——现在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大抵也都老了吧……
“叮!”
很快到了十八楼,凌菡站在电梯里,犹豫着,没敢抬脚走出去。
犹豫再三,她还是勇敢地迈出了脚步,朝着走廊尽头的那道门走过去。楼道里依旧闷热难当,凌菡只觉得头发黏黏的,贴在脸上很难受。
“1805”到了。
凌菡看着门牌上的数字,心里突然打起了退堂鼓。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双脚发软。
“凌菡……你脑子进水了?来这里自取其辱吗?”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几句。
凌菡在走廊上磨蹭了好一阵,实在热得受不了,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抬手敲了敲门。
“唐丽雯?”姜熠辰的脚步越来越近,“是你吗?”
“是……是我。”
屋内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有些吃惊,随后,门被打开了,姜熠辰的脸出现在凌菡的面前,带着些难以捉摸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啊?”凌菡被问住了,索性开始胡说八道,“哦……那什么,我……我突然想起来的!脑子里灵光一现,总觉得这里很熟悉。”
姜熠辰微微眯着眼,将凌菡让进了屋子:“先进来吧。”
“喝什么?”他拉开冰箱的门,拿出一瓶橙汁丢向凌菡。
“你都替我做决定了,还问我干什么……”凌菡接住橙汁,只是在手里握着,并没有打开。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过了好一会,还是凌菡先打破了沉默:“喂……手机借我用一下。”
“嗯?”
“我的手机不小心弄丢了!”凌菡赶忙补充道,“手机借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姜熠辰坐到电脑前,头也不抬地说:“门口有座机。”
“我……”凌菡结结巴巴地说,“我不记得他们的号码。”
姜熠辰的身子怔了怔,随后摇摇头,报了一串号码:“182####4237。”
“你慢点说!”凌菡急忙冲到门边,拿起电话,“我记不住。”
姜熠辰只好又将号码说了一遍。
电话很快接通了。
“妈!”
“囡囡啊?”电话那头是爸爸的声音,“我让你妈听电话啊!”
“老方!丫头的电话。”
“来了来了!每次小花打电话回来,你都是这样!真是的,你们爷俩难道没话说?”凌菡的妈妈一边抱怨着,一遍接过了手机,“小花啊!刚才糖糖给我来电话了,说你今晚不回来,住在小姜家了,是不是啊?”
“哈?”
“你这孩子也是的!怎么这么大了,丢三落四的坏毛病还是没改过来!”妈妈还在电话那头“数落”着她,“手机又落到糖糖的车上了吧?她说明儿个给你送回来。”
凌菡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安心住在那儿吧!童童有我跟你爸照顾,你就别操心啦!”妈妈的嗓门突然压低了几分,“你呀!今晚跟小姜好好聊一聊,我想来想去,离婚是件大事,你们不能冲动决定。听到了没有?”
“我们……”脱口而出之前,凌菡还是将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知道了,妈!”
“花呀!”妈妈继续说,“你婆婆过几天是不是要过来?要不,我找个时间跟她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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