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叫陆定远回来的缘故,愈加不高兴。>
成日里喝得老多,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的。>
回来就醉醺醺往床上一倒,说这日子没意思。>
“没奔头啊!”他捶胸捣足:“我明明有儿子的,但我儿子没一个在身边的啊!”>
陆美娟她们把这话原样学给赵雪兰听。>
“管他去死。”赵雪兰呸一声,拿着刀用力地剁着猪食:“喝了二两猫尿,就不认得自己是谁了。”>
想要她低头?>
这辈子休想!>
又等了两三日,还是没任何动静。>
赵雪兰有些失望,找了个茬,把陆美娟陆小娟好好修理了一顿:“平白浪费我两块钱!”>
多好的一番布置啊,全都白瞎了!>
陆美娟两姐妹被打的敢怒不敢言,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反而巴不得陆怀安他们赶紧来。>
给赵雪兰个教训!瞅她得瑟的!>
被这一耽搁,她们更加出不去,眼看着赵雪兰又提起结婚的事了。>
到了月底,赵雪兰约了一家过来相看。>
相看的是陆美娟。>
结果等啊等,等到日头都老高了,那家人也没来。>
反而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抄着家伙,进来就直接打砸。>
屋里好不容易置办的一点家伙什,几乎瞬间就被砸了个精光。>
赵雪兰跳着脚骂娘,却被人一把怼到了墙上。>
一个刀疤脸一刀砍在桌上,阴恻恻地道:“陆保国呢?欠了我们那么多钱,躲哪儿去了?”>
欠钱?>
陆保国?>
躲?>
这些字明明她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咋这奇怪?竟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呢!>
赵雪兰瞪着眼睛,头一回懵了:“啥?啥玩意儿?”>
刀疤脸狰狞地笑了笑,掏出张纸拍到桌子上:“别说我没告诉你,老姐姐,你且看看,这欠条收据,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抖着手,赵雪兰踮着脚过去,小心地拿了起来。>
看了老半天,她才白着脸:“我看不懂。”>
她是文盲来的,向来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这么有德,肯定不能识字的。>
不过陆保国这三个字她还是认识的,只仔仔细细地瞅了很久。>
这三个字,是陆保国这混账签的。>
“哦,你闺女识字,叫她读给你听。”>
刀疤脸手一挥,陆美娟很快就尖叫着被拖了过来。>
顺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刀疤脸很和善地笑笑,拿刀把将她脸摁到欠条上:“来,你娘姥子不识字,你可是个初中生,给念念。”>
陆美娟平日也就在家里头横横,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淌了一脸的泪,差点就要滴到欠条上了。>
“提醒一句,欠条要是毁了,我会让你补一张。”>
到那时,签的可就是她陆美娟的名了。>
陆美娟颤抖着,怕的不行,却还是努力抬起脸,堪堪避过了欠条。>
她不能,不能签欠条。>
外头世界那么大,她要出人头地的,不能嫁人。>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坚定,竟硬生生让她忍住了害怕,艰难地拿起欠条。>
“今收到……共三万元整……陆保国。”>
她的声音抑扬顿挫,是平日读书的腔调。>
刀疤脸满意地点点头,欣赏地看了她一眼:“果然是读书人,不仅脸蛋滑嫩,声音也好听。”>
陆美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被人这么调戏过,当场脸臊成了红屁股。>
一旁的赵雪兰却已经愣住了。>
她眨眨眼,只感觉一脑袋的星星。>
三万。>
那么多的钱啊!>
“不,不可能的。”她跌坐在地,神情茫然:“陆保国哪里借得到这么多钱,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刀疤脸哦了一声,又掏出一张:“继续念。”>
这一次,是五万的。>
越念,陆美娟的声音就越小。>
到后来,更是捂住嘴巴,泣不成声。>
家里遭了贼后,早就穷得丁当响。>
要不是二哥出去后,时不时会打点钱回来,她们连饭都吃不起。>
毕竟自从陆怀安走了,陆定远跑了后,陆保国就不做篾活了,天天要吃好的喝好的,啥事不干,见天的往外头跑。>
回来都是醉醺醺的。>
三万,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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