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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柱神确实不在乎凡人的失敬，但问题是，你竞争的不是凡人的职位。”水银木马说道： “你难道能容许你的眼球以对你出言不逊吗？而且你又不是唯一的眼球。”&am;lt;/&am;gt;
“而且，四柱神里的亿万光辉之主、风雨雪之君、梦幻自由之魂都最为厌恶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永久灼热之心虽然不在意，但也不可能因此回应你——祂们要是回应你，岂不是委屈祂们的尊严来满足你？”&am;lt;/&am;gt;
“四柱神至于这么小气吗？”&am;lt;/&am;gt;
“四柱神都很小气，”水银木马说道： “祂们的教义里从来都没有善良、仁慈、宽恕这些‘利他品质，只有勇气、智谋、欢愉这些‘利己品质。在四柱神教里，小气是一种优秀品质，其中一条教义，就是鼓励我们不能委屈自己的感受来成全别人的体验。”&am;lt;/&am;gt;
“那怎么办？”亚修有些着急： “有没有什么办法得到更多四柱神的宠……注视？需要我表演一下才艺吗？”&am;lt;/&am;gt;
水银木马摇头： “没有办法，你这样出言不逊，四柱神断然不可能回应你，除非……”&am;lt;/&am;gt;
呼！&am;lt;/&am;gt;
篝火的火焰忽然升腾，光明仿佛挣脱了缰绳，肆无忌惮地进军。黑夜节节败退，吐出刚才占据的路灯、火盘以及所有照明设备。&am;lt;/&am;gt;
顷刻间，营地再次亮堂起来，最外围的四柱神雕像微微发亮。&am;lt;/&am;gt;
“……祂们真的很宠爱你。”&am;lt;/&am;gt;
亚修已经听不到水银木马的评价了。声音，光线，颜色，气流……他感知到的一切都在分解重组，仿佛他之前接触到只是表象，而现在他终于擦开玻璃上的灰尘，窥视藏在表象里面的真相。&am;lt;/&am;gt;
噗，随着一声听不见的落水声，亚修感觉自己坠入深海，冰冷的海水刺激皮肤，钻进鼻孔，酸涩感蔓延至眼球，融化了耳膜。&am;lt;/&am;gt;
气泡，他仿佛变成了气泡。&am;lt;/&am;gt;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八个。&am;lt;/&am;gt;
它们在辩论，它们在战斗，它们在痴缠。最后，第一个死了，尸体躺在血泊之中。然后，第二个死了，尸体躺在第一个尸体上面，它没有流血，但尸体下方的伤口里钻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灵魂，白色灵魂将第二个尸体顶起来……&am;lt;/&am;gt;
噗。&am;lt;/&am;gt;
随着听不见的气泡破灭声，亚修猛地从地上坐起来。他看见围在他身边的人，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am;lt;/&am;gt;
“不要抢先问出我们要问的问题。”伊古拉说道： “你刚才突然就倒下去，现在又突然醒过来。你大概晕了十几秒，发生什么事了？”&am;lt;/&am;gt;
“我好像梦见自己变成了气泡。”亚修不太确定地说道： “还看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am;lt;/&am;gt;
“当你成为触觉的时候，不仅是四柱神能借助你接触世界，你也能因此接触四柱神。”水银木马说道： “但对于我们凡人而言，四柱神就像是黑暗房间里的巨龙，我们无论如何摸索，都只能接触到祂们微不足道的一面，所以你便会接收到一些无法理解的信息。”&am;lt;/&am;gt;
“对，触觉！”亚修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现在是触觉了吗？那我的触觉能力是什么？有没有什么新手指引——”&am;lt;/&am;gt;
啪！&am;lt;/&am;gt;
兔起鹘落间，水银木马被塔玛希狠狠压在地上！狰狞的黑鸦骑在女铳手身上，用匕首钉住她还完好的另外一只手，手斧砍在她脖子旁边，只要往下一压就能看见鲜血喷泉！&am;lt;/&am;gt;
亚修等人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他们看见水银木马脸上的表情，顿时也严肃起来。&am;lt;/&am;gt;
因为，水银木马在笑。&am;lt;/&am;gt;
这是她出现以来，露出的第一个发自内心&am;lt;/&am;gt;
的笑容。笑得纯真无邪，笑得令人寒毛直竖。&am;lt;/&am;gt;
“说吧，”塔玛希失真的声音满是仇恨： “你又在编排什么悲剧？”&am;lt;/&am;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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