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则走火入魔,但凌厉竟是没有。除开耗力甚巨,一时发虚之外,他竟是没有过逆气岔行。是以他于此已极为大胆,只是依照前两次所为——默念“续”字诀,调气聚息,一鼓作气将那闭塞穴道贯通。即便是拓跋孤下的手,他终究也能令本来非三个时辰不能动弹的穴道提前冲破,足见这般做法已有前迹可循。
每一次好似都是他非如此做不可的时候,是以穴道松动之后,本应稍事休息,逐渐恢复之后才好活动,他却都是立刻去行动了,只因每一次都是为了去寻邱广寒。那般后遗之症——那每次找到她之后浑身好似散了一般的剧痛与酸软难当——却也实难消受。但是,眼下,此时此刻,性命攸关,他凌厉又怎可能不做同样的事。
这次还算悄悄自我调息了片刻。数剑过去,凌厉右肩的酸麻还未全消。好在慕容荇剑法虽精,但内力修为却早比不上不知不觉已习得青龙数诀的凌厉,是以细听之下,竟可听出他的呼吸也有些微的不稳。
慕容荇重振而来,黑暗中只闻剑声霍霍。劲扑面,凌厉巧然一避,躲了开去,反而击出一记。这招式来得太快,慕容荇只得回剑格挡。凌厉剑锋一转,一连三式,竟是向他胸腹处连点三下。
慕容荇一一挡开,极是从容——青龙剑不似凌厉这般快,但自有节奏,施展间亦是天衣无缝,攻守兼备,以至于凌厉原本极为锋锐的剑法在青龙剑法明前也似陷入胶着中,他不觉有几分烦躁起来。
外面孩童之声渐远,想是天色渐暗,各自被大人领回家了。正战得兴起,忽然似有什么异响从地道另一侧传了来,两人心下都是一凛,下意识停住剑。
似乎有人下来了?凌厉道。
慕容荇皱紧了眉,嗯了一声。便在这嗯一声的当儿,他手中剑飞快地袭了出去,要趁凌厉心神微分之际偷下杀手。凌厉闻声急闪,反应总算迅速,可擦的一声,那剑刃还是裂肤而过,在他腹上拉出一道浅口来,只是火辣辣地痛。他不及用手去捂,慕容荇见有得手之相,第二剑已自他头顶刺落,要在有人来到之前先要了他的命。
可,叮的一声轻响,那悬在凌厉头顶的剑似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竟是不能再移动半分。只听慕容荇恨恨地道,我便知道是你——早不来晚不来,偏要与我作对!
凌厉虽未看清来人,但这同样的感觉毫无半分偏差。又是你啊。连他也忍不住带着自嘲地说了一句,捂住伤口站直起来。数月前,这样的事情明明已一模一样地发生过。
来的人照样慢慢地把金丝锯收下来,口气却很严肃。
张使都卖我个面子,你偏要今天杀了凌厉?他少见的冷峻。
慕容荇似乎觉出他是真的不悦,亦不敢争辩,便收了剑。那你说现在这么办。他铁青着一张脸。他已发现我了。
来的人转向凌厉。昔日在黑暗中如是之久的朱雀洞主卓燕,自然不会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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