刎乌江,天下传檄而定,汉祚得立。”>
“孤尚还记得,彼时,孤曾相问于父皇:项羽已死,天下,当可得百年安泰否?”>
将话头悄然一转,刘盈稍一扫视一圈,旋即便是摇头发出一声惨笑。>
“怎料孤皇父笑而答曰:痴儿······”>
“今项羽亡,明,亦当得共尉、臧荼、韩王信等诸王反;”>
“一王平而又一王反,如此反复不绝,天下安泰,便言之,尚早矣······”>
看着再度止住话头,只低头唏嘘感叹的刘盈,城下的汉军将士面上,顿时流露出一股‘原来如此’的神情。>
“陛下,真可谓慧眼如炬,明见万里啊?”>
“是极是极!”>
“诸王未反之时,陛下竟已然得知:异姓诸侯,必先后反关东!”>
“哼!通通都是乱臣贼子!”>
“得陛下如此恩惠,更不惜裂土以王,此般贼僚但不知怀恩,竟反兴兵而乱关东!”>
“话虽如此,殿下彼时不过总角之年,便已知天下安泰之贵,确可谓年少老成。”>
“得储君太子如此,待日后,纵陛下有何不测,吾等黔首,也当可得刘汉之庇拂······”>
听着城下零星传来的谈论声,刘盈的心中,只稍涌上一抹安心。>
——对于这种‘孤小的时候,陛下曾说···’的秘幸,寻常百姓本就会有无限好奇。>
再加上当今天下,还是‘君权神授’的概念刚刚兴起的汉初,百姓对于类似‘天子果然得天命’‘太子果然是社稷最佳继承人’的迷信话题,也都具有极高的认可。>
这就使得方才,刘盈信口胡邹的这段‘往事’,在墙下将士们看来,几乎具有百分百的可信度。>
——在这个百姓即便过得不好,都会下意识认为‘天子肯定不会这么做,必然是贪官污吏欺上瞒下’的时代,百姓认知中的天子,是绝对不会对自己撒谎的!>
天子都不会撒谎,那作为储君的刘盈,就更不可能在大战在即的关键时刻,对身边的汉军将士撒谎了。>
看着墙下的状况稳步朝着自己希望中的方向前进,刘盈面容之上,悄然涌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但刘盈的战前动员,显然还没有结束。>
“后来之事,无不应证父皇之言,实乃至理之言。”>
“——关东诸侯,皆多畏威而不怀德、蒙恩而不思报之乱臣贼子!!!”>
毫无征兆的一声暴呵,刘盈的面容也是应声一拧!>
“先有临江王共尉、燕王臧荼,后又韩王信、赵王张敖!”>
“再至汉七年,楚王信亦反,今岁更行刺于朕,而为母后囚杀于长乐宫!”>
“另梁王彭越,于梁都睢阳暗蓄甲士,亦欲行刺圣驾,为父皇杀于洛阳!!!”>
“至今!!!!!!”>
满是暴戾的一声怒号,刘盈只嗡然抬起手,自指向城外,正朝城墙缓缓走来的淮南叛军。>
“至今,意欲为乱关东之异姓诸侯,独遗黥布一贼耳!!!”>
神情尽是愤恨的道出这句话,刘盈狰狞的面容之上,又涌上一抹突兀的怪笑。>
“黥布此贼,自以为得淮南千里之土,又自荆裹挟军民数万,便可兵指函谷······”>
“待孤故布疑阵,亲往蕲邑以督战,黥贼更胆大包天,直趋而来,欲以孤项上之人头,以为叛贼振奋军心之物!”>
“哼······”>
“哼哼!!”>
面容满是讥讽的冷哼两声,刘盈终是神情振奋的抬起头,将头颅高高昂起。>
“将士们!”>
“孤项上之人头,贼,得力取之能否?!!”>
“区区一介黥贼,可得一己之力而乱天下,再生斩获之能否!!!”>
“无!”>
“无!!!”>
“无!!!!!!”>
刘盈话音刚落,便是一阵直冲云霄的震天齐吼,响彻庸城上空。>
刘盈却非但没有被这几声震天高后吓住,面上神情反更振奋了些。>
呛!!!~>
伴随着一声悦耳的剑鸣,一柄无时不刻散发出王者之气的长剑,出现在了将士们的视野当中。>
而后,便是那只紧紧攥着宝剑的手,将那柄象征着天子权柄的赤霄剑朝城外一指!>
“今日,平阳侯曹参率齐军十万,已至城外五十里;待明日辰时,便可来援!”>
“又孤前时,已传令楚王,最晚不过明日午时,上将军棘蒲侯柴武所率楚军十五万,亦当至庸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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