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停,狂奔了三百多里,凭借他如今的修为倒也无妨。而同行者多为炼气七层、八层、九层的弟子,一个个跑得太快,他唯恐落下,只能奋力追赶,不免感到有些疲惫。>
“各位弟子在此歇宿,不得擅自走动。几位年长的弟子,多多照看师弟、师妹。待明日一早,听命行事!”>
辛鉴查看了弟子的人数,一百二十八个弟子不多不少,他吩咐了一声,与墨筱结伴离去。>
歇宿之地的三五里远处,另外聚集着几群人影。其中或有百川堂与神启堂的长辈,只是天色渐晚而看不清楚。>
于野尚自凝神张望,一阵淡淡的香息随风飘来。他不由得心神一紧,却还是忍不住抬眼一瞥。>
白芷,款款而至,伸手一抹衣摆,竟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
一路之上,两人好像不认识,谁也没理谁,此时她主动靠近,莫非有话要说?>
“已是十月,此时的白家村,应该秋风瑟瑟、落叶缤纷,而村头的枣树,却点点霜红,为孩童们最爱,至今难忘枣儿的甘甜……”>
于野绷紧的心神倏然一缓。>
白家村与于家村相距仅有数十里,秋冬的景象没有什么不同。当白芷说起家乡往事,他也不禁回想起星原谷的日子。>
“一晃眼啊,十多年过去。若非拜入道门,想我已是嫁为人妇、为妻为母,你呢?”>
“我……我只想成为爹爹那样的汉子,而他不在了!”>
“世事弄人,不知是造化,还是造孽!于叔父之死,竟然与海外修士有关。彼时彼刻,你我身不由己。”>
相同的话语,共同的往事,使得于野放下戒备,也使得白芷多了几分亲近。>
“是否想过回家?”>
“嗯!”>
“我想返回玄黄山,重建道门。”>
“我想拿着仇人的头颅,祭拜惨死的族人!”>
“你至今放不下与尘起的恩怨?”>
“你放得下玄黄山的灭门之灾?”>
“刚者易折,柔者长存。天道无情,命由天择。此次的崆峒境之行,便为此意!”>
“我一介凡徒,懂不得那么多!”>
白芷应该也放不下仇怨,却懂得变通之道。而于家村的三十二人命,始终压在于野的心头,他忘不了、也放不下,倘若不能报仇雪恨,纵使修仙得道又有何用呢。>
“事已至此,且说当下。那边来了一群道友,看到没有?”>
“看不清。”>
“我从尘起口中得知,每年崆峒境开启之日,将有各方的散修、家族子弟,或其他仙门弟子前来寻觅机缘。”>
“其他修士,亦可参与云川天决?”>
“天决,仅为仙门的说法。而机缘之下,人人均等。故而,不会阻止他人进入崆峒境。”>
“你是说……”>
“也许有人对你不利,多加小心!”>
白芷传音叮嘱了一句,闭上双眼吐纳调息。>
于野还想追问,只得作罢,转而左右张望,一个人陷入忖思之中。>
此次的崆峒境之行,谁将对他不利?>
不是尘起,便是溟夜。>
此时的两人,看不出有何异常,若有状况发生,必然与外来的修士有关。>
而既为天决,倘若他于野闯过不这一关,也是活该倒霉,怪不得他人的阴谋诡计。且看生死成败,天意又将如何取舍!>
于野拿出灵石扣入掌心,缓缓闭上双眼。>
数日前,曾让当归一打听过。崆峒境方圆千里,天材地宝无数,猛禽怪兽遍地,却为群山环抱,仅有一个出口,并封有禁制而以免祸及凡俗的安宁。所谓的云川天决,为期一个月,务必提前返回,否则后果难料……>
又是清晨。>
一轮红日跃上山头。>
由辛鉴与墨筱带领,于野跟同门弟子来到峡谷的百丈之外。>
也许是为了避嫌,或是怕受到牵累,白芷已离他而去,与尘起、孤木子、玉榧等人聚在一处。>
相隔数十丈远,另外聚集着一百多人,年纪、相貌、服饰各异,虽然一时看不出修为的深浅,却均为修士无疑。而比起云川仙门弟子的一色道袍,那群修士显然来自不同的地方。>
常明、洪烈与另外三位中年男子,以及两位老者站在峡谷前。三位中年男子,应为筑基前辈。一位老者,乃是百川堂的方巽子。另一位老者,身躯壮实,脸色红润,相貌陌生,应该也是一位金丹期的高人。>
此时,天色晴好。>
而峡谷依然笼罩着浓重的雾气。>
峡谷的两侧,峭壁直插天穹,形同一道屏障,封住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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