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以及嘈杂的交谈声在透过数几里后变得模糊和微弱。
朝廷众将待在一棵枝干上点缀着红黄色松针的古老赤松下方观察战场,郑显道用望远镜扫视岗下的平原,他的心绪飘到了处在肉眼视距之外的鹿山镇。
梁文远对着出神的长官说道:“谷将军建议我们在贵门以北流水湍急的河道上开辟第二渡口,同时应当请求东都和上京派出直升机部队协助大军撤退。”
郑显道放下望远镜对着梁文远说道:“文远,根据空军的侦察,急行军占领“贵鹿线”的贼军只有不到十万人,七星岗到里南一线的天军却高达十六万之多。我们完全有能力凭借优势在敌方援军到来前攻下鹿山,将“贵鹿线”上的贼军逼入上京河歼灭,这样或许能一举扭转北直隶的战局。”
梁文远对长官的宏大计划不抱希望,他仔细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取水岭’已经被贼军攻占,短时间内夺取鹿山镇很不容易。如果两天内不能击破贼军,大批贼军就会在七里岗东北方出现,我们会腹背受敌。天子的老本就剩这么多了,郑公还是先将部队撤回上京保存实力吧。”
郑显道转过身拉住了梁文远的双手,他用敬佩和诚恳的语气说道:“文远,你在剡山、崇仁、归门都曾依靠劣势兵力扭转战局,难道在鹿山就不能再现辉煌吗?”
吴献江也说道:“御林军‘英武’、‘天威’两师已经到达鹿山,谷将军麾下也有重组后的‘飞熊’师。有这三四万御林军在,难道还打不败这些草寇吗?”
郑显道对众人宣布说道:“现在还有两个师的官兵没有到达这里,这段时间内大军驻防原地。我要立即将这里的情况上达天听,让天子决断是战是退。”
郑显道的急报送达东都城外的肉林宫,“唯一帝皇”正在“悬肉岭”半山腰上的“万岁亭”里享受午后的和煦阳光,他和几位近臣围坐在一张自动麻将机旁,征战于“方城”之内。
一名内侍爬上茂密松林中间的汉白玉石阶,推开正在亭外拿着管弦乐器奏乐的宫廷乐手,他在刘帝面前挥了挥郑显道的奏折。
“唯一帝皇”很不乐意的放下刚摸进手里的“得章”,他接过内侍手中印有帝国国徽的文件夹并扫视了其中的内容,天子拿起茶几上的玉液琼浆往嘴里灌去,奏折被他丢到一边。
“唯一帝皇”说道:“显道怎么搞的,几个毛贼草寇都摆不平。我记得刚进京时,他爸每天晚上都在陪我打康乐球,不是照样把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吗?假使文和尚在,我怎么要操心这些事!”
这位内侍对如今的战局略有些研究,他带着善意提醒天子说道:“郑公希望天子决定是否在鹿山展开决战。”
刘帝在环视四周后问道:“鹿山在什么地方,好像在江东关塘头附近吧?”
内侍随即将天子在地理常识上的错误加以纠正说道:“关塘头的古称叫做鹿山,不过郑将军在荒江以北作战,自然指上京以东的鹿山地区。”
刘帝将茶几上的一只酒杯递给内侍,他带着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喝一杯,二十年醇酿。瞧我这脑子,居然把郑显道在北直隶都给忘了。贼军有多少,谁带兵,天军又有多少?”
侍立在麻将桌旁的御前经略顾问石锦盛解释说道:“据保守估计,北直隶贼军可用兵力不下二十五万,主将是谢逆烨文,不过真正带兵的不是他。鹿山战场上的天军仅有二十万人不到,我军背靠上京河,地形上不占优势,实在不宜贸然决战。”
面对经略顾问的含蓄劝告,天子发出一阵狂笑并用极端不屑的语气说道:“‘四梁八柱’当初也是吃朝廷俸禄的人,贼军里难道没有不是我昔日下属的将领吗?”
刘帝向反军众将展现出帝王级别的蔑视,石锦盛则怀着常人惯有的谨慎心理对天子进言说道:“据说孟上天跑到贼军那头去了,他会试图策反过去的同僚。”
一提到孟上天,刘帝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天军将士都对我宣誓效忠,根本不可能离我而去?孟上天这个小丑当年还能一用,现在就是个废物罢了。天军身后就是上京河,将士们必然会奋勇当先‘背水一战’,贼军大势已去!这次,我要以最高统帅的名义直接指挥鹿山会战,将跳梁小丑赶进河里喂鱼。”
天子并不了解鹿山战场上的实情,他也从未统帅过军队,但是刘帝还是决定“亲自”指挥这场决定天下归属的战役。“唯一帝皇”对于本人的军事才能有着“合理”估计,毕竟世人总是说他的伟大程度不亚于江康大帝。在情绪有所平复后,刘帝坐回到麻将桌前对着下家问道:“你刚才打得是六条还是五条?”
刘帝麾下的御用文人用最高效率拟定好发往鹿山的圣旨,郑显道有幸在下午三点半接到圣旨的复印件。在此期间,朝廷军队忙于加固七里岗和里南乡两地的工事。
有了天子一锤定音的决断,梁文远和谷大富只能开始制订作战计划,后者希望能在当天夜里就向反军进攻,他不相信留守贡县的友军能有效牵制反军。梁文远提议整夜都发动不间断的炮击,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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