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名机枪射手在沙袋后面坚持,到来的联军用几个点射平息了楼顶的枪声。
登上屋顶再次集合部属的联军排长能看到几里外章世平所修建的违章公寓楼,这些墓碑似的楼房正好被云层上方落下的导弹命中,房屋好像亮起了几层楼的电灯,各个窗户里冒出大团烟雾。几座大楼的上半部分失去支撑向前栽倒下去,巨大的重量让较低的楼层快速垮塌。扩散的烟雾笼罩了整片区域,不知周围房屋里的居民在土雾袭来时作何感想。
清除遮挡视线的高楼以后,上京西郊的火车站出现在地平线上,持续作战数小时之久的联军排长对战友们叫道:“诸位要抓紧机会在林登万战败前有所表现。”
其余的联军士兵惊讶居然能突进这么远的距离,以往跑上几里路就会精疲力尽,但是接近胜利带来的高昂士气让他们坚持下来。
工业园区的每栋房屋顶端都有可能射出一枚火箭弹,临时动员的民兵没有受过多少训练,想要他们操作复杂的防空导弹很不现实,所以火箭发射器成了最合适的武器。
交火中只会胡乱射击的新军也有难得的优点,老兵会质疑某个行动方案的可行性,新兵则会一板一眼完成任务。
携带火箭发射器的新兵把两三支火箭弹插在背后,宛如戏曲里插着四面旗帜的武将,他们在行动时没有章法,有时一窝蜂聚在一起。联军的直升机飞临园区上空,机舱里的黑白屏幕用方框锁定地面上的迫击炮阵地,随后就是一发导弹把守军炸得人仰马翻。
两架武装直升机的襟翼喷吐着白色烟雾,机头的机枪枪管打成了暗红色,从废墟里跑出来的一位小后生穿着江后主时代的绿军装,他朝天发射了一枚热能引导的火箭弹。
火箭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击在直升机尾部,攻击编队的僚机连忙询问同伴的状态。
“没有问题,我的燃料不多了,现在请求返航。”
僚机飞行员听到同伴轻描淡写的回答,中弹的直升机起初还能保持平衡,但是不久就拖着尾烟摇摇晃晃向工业园区坠落,最后在一间庙宇般的建筑里爆炸。
地面突击的联军步兵接到命令赶到坠机点,飞行员被压在变形的黑色机舱内,断裂的螺旋桨插入水泥地面。驾驶舱内的水平仪还在发出微光,步兵却只能按照条例炸毁报废的设备。
切割直升机外壳时溅出的火星让救援人员面颊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几乎无法行走的飞行员被小心翼翼拖出。四周顽抗的新军受到火力压制,但子弹还是不时从联军步兵身边擦过。
爆炸的直升机砸坏了庙宇的天花板,燃烧的木结构建筑里有一块断裂的纪念碑,上面好像写着“流芳百世”的字样。这里就是富商章世平的生祠,似乎是用黄铜铸造的雕像裂成两截倒在地砖上,一名棕人狠狠踩上章世平的“项上人头”。
离开硝烟弥漫的废墟,重新回到大路上的步兵看到一个整齐进发的坦克排,一辆勃特兰的“麋鹿式”撞开西郊火车站外的铁丝网直接碾到火车铁轨上。
这里是攻势的终点,火车站的玻璃外壁被炮火震碎,晶莹的玻璃碎片和不美观的建筑骨架以及燃烧起火的车辆组成奇异的画卷。
“麋鹿式”炮塔上的机炮对着车站内部停车场上的高射炮和导弹阵地狂轰滥炸,车站大楼上的广告牌和电子屏幕被一炮打碎。
铁轨边缘老旧的铁皮月台已经坍塌,但是墙壁上的喇叭还在播放林登万取胜的虚假消息,随着上京城郊各处立起的联军天线发出广播信号,守军对战况已经心知肚明。
车站里的一条铁道已被炮弹炸毁,周围油罐车的残骸燃烧着,烟雾让联军直升机飞行员的视线受到阻碍。一辆火车的车头倾倒在路边,后面一节节车板上还停着等待装卸的武器装备,透过绿色防雨布,联军将士确信这是些坦克和高射机炮。
急于卸货的坦克直接从车板上开下来,但是地面和铁轨之间的深坑困住了底盘,看到闯进来的联军步兵和头顶俯冲的直升机,装甲兵放弃装备往月台上逃去。
成群结队的联军士兵冲上火车站内外的阶梯,兴奋的将士们朝天放枪。
火车站失守之际,上京百姓和仓促组建的军队在用人力和上百辆推土机加固核心城区的隔离墙,缺编严重的装甲部队拆东墙补西墙寻找零件,他们被告知需要随时投入反攻。
行宫内的林登万坐立不安,大量久经战阵的老兵被困在东胡边境,手里只剩下一些由三四十岁预备役军人组成的动员师,肥胖而欠缺体力的老油条是指望不上了。
刘帝末年的景象好像重演了,国内几位大帅蠢蠢欲动,自己却像当年无路可退的熊达威。
“裘重治去什么地方了?他应该组织一支新军赶来援助我。”
林登万喃喃自语的毛病变得愈发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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