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亮了刚才昏暗的角落,一切映入眼帘。
两边墙壁上垂落下来的婴儿手臂粗的铁链,另一端分别禁锢住了那人的四肢。
黑色的布条围住了眼睛,身上穿了深灰色的长袍,从裸露在外满是褶皱的皮肤来看,是上了年纪的老者。
他双脚赤裸泡在水中,脚趾的部分已经化成白骨,脚下水的颜色要比所有地方的都深。
穆浅瞳孔颤动,握着火把的手紧了又紧。
“师傅……”
哪怕看不到他的眼睛,光是从半张脸,她都能认得出来。
这是她师傅。
锁阁阁主上众人敬仰的青檀神尊。
“小丫头,我从来没收过女徒弟,你可是认错人了?”老者为耳朵动了动,头不自觉地往她站的那边偏。
“师傅,是我啊,我是穆浅啊!”穆浅着急的解释。
老者摇头,脸上带着笑意,“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外人了,虽然不知道你的长相如何,但我不会认错自己徒弟,小丫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师傅。”
浅灰色的长衫泡在水中已经变了颜色,伤口错综满布,如此这样狼狈的,可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不见情绪变动。
穆浅偏头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是她太过唐突激动了,看这样子,师傅是已经不记得她了。
“您……”
还没等她说出话来,头顶随之传来了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
有人来了。
穆浅转身施了隐身咒,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保存了原有世界的记忆辗转三次,终究还是找不到回去的法子。
甲子峰上院子内的陈设和锁灵阁内师傅住的地方很像,就连他写的字都和师傅的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的字,能够再丑成师傅那个样子了。
再加上如今她看到的,相貌身形都和师傅一般,她不会认错。
这肯定是她师傅,一定不会错的。
可是师傅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以他老人家的本事,怎么可能被人囚禁于此毫无反击之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当穆浅疑惑着,从入口进来的人踏着水花而来,身上的白袍在火把之下刺眼至极。
这样的身形这样的步伐动作,在引诀院内,只可能是一个人。
穆浅看得清楚,这人,是付云流。
“你来了。”老者低着头开口。
付云流拂袖,他身后的火把全部亮起来,照亮了这原本昏暗的一角。
老者的情况也让穆浅看了个更加彻底,锁着他的链子不光四根,足有十八根那么多。
而这些也并不是什么铁链,是带着灵气的金链,一头没入墙壁之中,另一端则深入肌肤之中,扣住了他身上的十八个穴位。
这些穴位被控制,这人当然被锁的死死的动弹不得,连灵力都用不了。
用到了这样的方法锁扣再以阵法施压,可想而知付云流是多么忌惮此人。
“今天可是又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了。”
随着老者的动作,铁链摇曳的响声在室内越发的清脆突兀。
“哪怕被关在这里数十年,也还是如此的关心外面的世界啊,我是夸您还是该笑您。”
穆浅瞪大眼睛,这人,是付云流的师傅。
那就应该是传说中顶厉害的世尊了?
“数十载光阴,这外面斗转星移日新月异,我从前就喜欢走走看看,如今我被困于此,也只能依靠你听听外面的事情,知道知道如今洲际上的奇闻异事了。”世尊感叹出声。
付云流抬手,扯动了他身后的铁链用力,世尊受力被往后一抬,蒙着布条的脸扬起,他老人家脖子上的经脉爆出,是皮肉在被用力的撕扯了。
“师傅可知,乾坤环已丢,这洲际只有你我才知道的秘密,如今多了旁人知晓。”付云流开口,娓娓道来。
那人抢夺乾坤环,只能是为了明阳陵了。
穆浅挑眉,这么说来,迟肆已经得手了。
只要打开明阳陵拿到了清空镜,她就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师傅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穆浅原本紧绷的心弦松了松。
“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你也不可能烧尽这世界上所有的书籍记载来掩盖秘密。”世尊语气淡漠,丝毫不为铁链束缚带来的疼痛所扰。
“是啊,我烧不尽世界上所有的书籍记载,可如果是书上没有记载的呢,那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知道了。”
付云流走到一旁从墙上取了烛火下来,慢慢的走到了世尊面前。
“师傅,我关了你这么多年,用尽了一切方法你依旧还是不曾开口,我们十人如今也没剩几个了,您难不成要等到我们所有人都死了才肯开口告诉我吗。”
世尊长吁一口气,“只因,你并非那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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