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姜叔夜心里一紧,脑海中即刻浮现出《九州志》中所载的一句诗。
“开炉铸剑烂柯中,天与日时神借功!”
此诗是形容天下第一铸剑师温千御的名句。
九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青冥剑圣百里长空手中那柄“鲲卢”剑,以及凌子虚剑匣中的“赤霄”,俱都出自这座洞天。
姜叔夜刚忙上前几步,恭敬道:“原来是闻名天下的烂柯温师,失敬,失敬。”
六月底的神都城,已经像个蒸笼似的。
永兴铜器后院那座大剑炉,热浪灼灼,更是让人不愿靠近。
温千御睁着大眼,打量了一番闻名神都城的第一纨绔,心下也是有些意外。
往常都是远远瞧见那辆插着“姜”字大纛的残旧马车,被黑甲奇兵拱卫着穿街过市。
从未见过姜小侯爷真容的温千御,眼睛一亮。
没想到,这个纨绔子长得还真不赖,而且这气海,起码到了小宗师的水平。
关键是他手中,居然拿着烂柯山供奉了千年长生位之人的兵刃。
在山中一处大殿,有一副画像,描绘着一个人的灰衣背影。
左手拎着一颗人头,而右手,便是握着小侯爷手中那柄“昆吾斩”!
出身烂柯洞天的温师,怎会不认得。
姜叔夜瞧了眼默不作声的铸剑师,眉心一皱,好奇道:“温前辈这样的高人,怎会屈居在这神都城?”
身形隗壮的温千御没有回答,指了指永兴铜器的后院:“随我来!”
说罢,又冲着柜台边的黑汉吩咐道:“今儿生意不做了,关门。”
姜叔夜一手拎着弯刀,跟着温师一同进了后院。
只见他屏退那些打铁的伙计后,径直迈入尽头处的一间屋子。
姜叔夜环视了一圈三间大房围合成的院子,除了铸剑的高炉,四周尽是各式打铁器具。
剑炉中蹭蹭直冒的火苗,连带滚滚热浪铺面而来。
这时,屋里传来温千御的雄浑厚音。
“小侯爷,屋舍简陋,别嫌弃,进来吧!”
姜叔夜三步并作一步,刚准备抬脚迈过门槛,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轰然而至。
整个身躯如同如一叶孤舟置身风暴中心,衣衫猎猎,发丝乱舞。
耳畔狂风呼啸般扫过,右脚无论如何也无法落地。
姜叔夜抬头一看,半步大宗师满面含笑,手腕儿轻旋,四品金刚不灭的磅礴气海,自掌心澎湃而出。
几个意思,进个门还要试试修为够不够?
小侯爷眉眼一凛,腰挎猛地一沉,将万钧力道凝于下半身。
“轰”一声春雷乍响,右脚落地的瞬间,砸出一个深有数尺的大坑。
温千御收回神通,放声大笑。
“我说秋先生的宝刀,咋会在你手里,原来闻名神都城的纨绔子,有这身本事,不错,不错啊!”
说罢,他旋身指着几步外的一张梨木大椅,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叔夜拔出右脚,不好意思道:“踩碎了您屋里的青砖,见谅!”
温千御撇撇嘴,看了眼毁得不成样子的门槛处,笑着道:“刀鞘免费送你,这砖,小侯爷不是付过钱了吗?”
五两金子一块砖?
姜叔夜弯腰掸了掸尘土,心思这烂柯洞天的高人,生意做得够精呐!
二人落座后,温师直截了当问道:“秋先生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叔夜谨记老秋的嘱托,外人面前,师徒相称。
“秋陌秋先生如今是青冥圣武院新任院长,晚辈不才,是他的入室弟子!”
温师一听这话,刚忙起身,抱拳施礼。
“原来是先生的弟子,请受我温千御一拜!”
说罢,堂堂天下第一铸剑师,半步大宗师的隗硕汉子,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悬头顶。
姜叔夜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双手扶起温师。
“前辈乃世外高人,竹九哪儿敢当此大礼,会被雷劈的!”
小侯爷说话时,心里一阵偷乐。
老秋这只大腿,可真够粗的!
连闻名九州的第一铸剑师,都对他顶礼膜拜,自己也跟着鸡犬升天。
温千御起身后,坦诚道:“不瞒小侯爷,烂柯上下至今还不晓得秋先生大名,多谢你如实相告。”
随后,他口中嘀咕着“秋陌”两个字,不禁陷入沉思。
姜叔夜也是纳闷,老秋和这烂柯洞天温家,到底有着什么渊源,能令他们如此敬如天人。
还没等他开口相问,温师便将实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原来,千年前的白骨长城一战,温家先祖们几乎全部阵亡。
唯独一位三品遮天境的高手幸免于难,却也是命在旦夕。
幸好当时一位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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