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给她针灸的时候了。
可今天,书染迟了半个时辰。
“我来晚了。”
她把东西摆好,然后朝许清凝走去。
“现在开始吧,陛下。”
许清凝躺在床上,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说来奇怪,她明明知道书染是楚琼身边的人,却不觉得这人有什么危险性。
“你……”
书染一边给许清凝施针,一边问她:“陛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真的不打算回楚琼身边了吗?”新
许清凝起初以为书染是对萧屿有什么心思,所以为他留下来了,但后来觉得又不是那回事。
这个女人图什么呢?
书染说:“我还有最后一个月的生命。”
许清凝露出惊讶:“为什么?”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书染顿了顿,道:“我的确是楚琼培养的人,我会医善毒,但我却解不了自己体内的毒,他就是以此来控制我们。”
“你们是?”
“我,还有我的姐姐。”
许清凝记起来了,书染和书英是对双胞胎。
“我人生的第一次离开,就是去给萧屿送解药。我的确对他动过心,你没有感觉错。”
书染的话很坦然,并不遮掩。
“但是,更令我动心的,是自由。”
“是风吹过草野的温柔,是云隐入荒野的浪漫……”
书染眼眸里流露出向往,“这些都是我曾经得不到的。”
为此,她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换。
所以她不回楚琼身边了。
书染对许清凝说:“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陛下针灸,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不过陛下放心,赵大夫会为你培养合适的医女。”
“不过我想求你件事,我和楚琼……你别告诉赵大夫他们。”
在这一刻,许清凝能够与书染感同身受。
她便如烟花般,宁愿为了片刻刹那,将自己燃烧干净。
许清凝说:“你走吧。我不会把你和楚琼有关系这事告诉他们。”
书染诚心致谢:“谢谢你。”
许清凝:“你要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不畏惧死亡了。
三年还是三十年,区别又有多大呢?
只要痛快自由地活过,三天就够了。
许清凝露出了笑意。
她和死亡和解了。
……
与此同时的长月山,风雪依旧。
萧屿发现了许清凝搁在他枕头下的剑穗子,但他没有绑在剑上,而是绑在他的那把竹骨扇子里。
因为,他希望有天能收剑回鞘,打扮成翩翩公子的模样去见她。
这天夜里,萧屿坐在篝火旁边,拨动着扇面下的穗子。
红色的穗子随风而动。
她的手很巧,做出来的东西也很精细。
夏冰提了嘴:“将军看得这么出神,肯定是陛下送你的吧。”
他打了个话头,旁边的人纷纷看过去,都是一脸凑热闹的表情。
萧屿平时人挺冷的,不爱说话,除了发号施令,他不会和将士们打成一片。
但他这个人,就莫名有种让人信服的本事。
仿佛他存在这里,就能给人安心,就会赢。
因此将士们心里信服萧屿,却也不敢和他打趣,不敢是不敢,但有热闹还是要凑凑的。
很多人都说,萧将军千辛万苦来打北凉,就是为了当今女帝。
他们二人这关系啊,那可真是暧昧不清。
如今夏冰无意的一句话,挑起来很多人的好奇心。
他们都想确定,将军和陛下到底是不是真的哩?
萧屿把扇子收起来了,砸了夏冰的脑袋,“就你话多,去围场跑圈。”
“看吧,被我说中了。”夏冰一边跑,一边嘿嘿笑着离开了。
众人心下明白了,看来确实是真的,只是也不敢当众说出来,心里想想就是了。
长月山的夜晚,风雪可真大啊。
萧屿站在帐篷外面,仰头看向山顶。
月亮高悬,皎皎如银。
今年的除夕到了。
嘉平第二年开始了。
可是这一次,萧屿不能陪在许清凝身边,他多想扬鞭策马赶回去。
可他知道他不能。
只有等北凉的战事结束,他才可以回去。
萧屿在望月的同时,许清凝也在。
他们在同片天空下,看着同一轮明月,仿佛这样就能看到彼此了。
许清凝举起酒杯,遥祝明月。
她轻轻说道:“除夕快乐。”
十天后,前线的捷报传过来。
小兵跪在金銮殿上,双手递过去战报。
“陛下,长月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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