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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当初隐瞒的一切，就像用厚厚的白纸去盖住熊熊燃烧的火焰。齐明帝在暗中调查了一切过往。现在火焰已经烧穿白纸，把真相都揭示出来。
“陛下，野外风大，这样站着容易受凉。要不然微臣让下人们驱赶猎物，陛下试射几箭，先活动一下筋骨？”
萧北珩拔出剑，英俊的面容扭曲着，恐惧充斥了他的双眸，仿佛撞见了索命的恶鬼，跌跌撞撞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方才他握剑抖得太厉害，把伤口扩大了许多，剑才拔出，鲜血立刻喷涌而出，顿时染红了齐明帝腰间的龙袍。
萧北珩面色一白，道：“孩儿不明白。”
“不要了，”齐明帝摆一摆手，“当时寡人糊涂。”
“齐卿，皇后什么时候到？”他问身后的齐盛珏。
齐明帝看着自家儿子。他神态疲惫，精神恍惚，双眸毫无光彩，整个人就像衰老了十几岁，一点都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意气风发。
萧北珩颤抖着伸出双手：“父皇……那些都是污蔑。凶手不是林魁……”
萧北珩神色转喜道：“父皇，您的意思是？”
听到这句话，萧北珩却更加惊慌了，他连滚带爬地起身向后跑去，却迎面撞在一颗树上。他当成了是人拦住他，挥剑将树砍断，没命地向山岗下逃去，结果又被草梗绊倒。
齐明帝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珩儿，你还要陷害你的哥哥么？”
当初他为封众臣之口，把册立储君的旨意悬挂在摘星楼上。确实平息了众臣的议论，却没料到两个儿子会为这个产生隔阂。但若是直接封其中一个儿子为太子的话，另一个儿子必然不服。这碗水怎么都没办法端平。
“平身吧，”齐明帝叹了口气，“寡人一直想和你说话，你总算来了。”
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觉得小腹一阵刺疼。
“宣。”齐明帝回过身来。
萧北珩再也站立不住，双腿一软，跪在齐明帝的脚下，抱住齐明帝的双腿流泪道：“父亲……父亲，可我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
一直逃到山下出了树林，萧北珩才稍微回复了神智。他喝醉酒般冲到帐篷口，在那里守候的齐盛珏看见，连忙迎上去道：“平王，陛下呢？”
齐明帝双手捂住染血的腹部，跪倒在地，艰难地道：“珩儿……不要走。”
低头看去，他才注意到萧北珩的燕阙剑不知何时已出鞘，锋利无比的剑刃已刺入他的体内，透背而出。
“好。”齐明帝微微颌首。
齐盛珏不放心，说道：“平王，林中有野猪，万一暴起伤到陛下的话，微臣……”
齐明帝仰天长叹：“这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我把你抛下太久了。但是……”
齐明帝没有停止，依然继续说了下去。
齐盛珏道：“回陛下，皇后娘娘的凤辇还在路上，只需半个时辰就能到达。”
齐明帝摇摇头，对齐盛珏笑道：“寡人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游玩，今天寡人会和平王安王说清楚，他们两人谁来当太子。”
齐明帝不言语，继续往前走去。
什么金口玉言，什么一言九鼎，都去他的。只要他们两个人能好好相处，他这个做父亲的被人耻笑也没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一路追着齐明帝上了高岗，回头再看身后，树林已将远处的帐篷遮得严严实实。
“我知道……我知道，”齐明帝回身弯腰抱住他的头，泪如雨下，“我没有好好教你如何做一个帝王。人无信不立，你满口谎言……”
这个太子之位，竟会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么。
“他为什么要安排军队，你还不明白吗？”齐明帝大声道，“你做得太过了，你让你的哥哥都不敢信任你了，你让茉茉不敢信任你了……”
齐明帝伸手扶在树上，声音转为悲痛：“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承认你做过的一切。你知道濯儿是你的兄长，却依然派兵攻打胜京，就是不想让他抢夺你的位置。你瞒着茉茉，也瞒着寡人……把林魁劫走，扣押月晞，你让寡人怎么对濯儿交代？啊？”
当时他说的是，只有他驾崩后，才能开启摘星楼的旨意。现在两个儿子已经势同水火，他必须要早下决断。摘星楼的旨意自然不能再算数。
“你屠杀了整个北狄的村落，射杀了北狄大元帅的儿子。他视你为死对头，上书给寡人，说如果你当了太子。北狄和大燕之间的条约便作废。他要率北狄大军为他死去的儿子报仇。”
今日就是约定和两个儿子相会的日期，等他们两个到了，父子一起打个猎，大家把话说开，不要藏着掖着。
在他看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解决萧濯和萧北珩的问题。其它的问题都是由此而发，只要他们两人不再起争端。
萧北珩想不到齐明帝会如此仔细地调查当时的事情，道：“孩儿……也是为了父亲的叮嘱。当时萧濯在永威和萧凯对峙，一时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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