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的旧属,只能间接提醒一下。
“不要……让珩儿再错下去。”齐明帝喃喃低语。
齐盛珏注意到齐明帝的手指,催促道:“安王,陛下让你快点离开,请不要再犹豫了。”
是濯儿,他如期赴约而至。
他的侍从呢,为何不点燃炭盆,为何不给他加床被子。太冷了。
裴婧云止住哭泣,堆起笑来:“你别不理我,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大喊大叫。可温怡只是个贫寒人家的女儿,她会的一切还都是我教的呢,她怎么会比我好?论身份,论容貌,论机智。她哪样比得过我。我不怕你生气,当初永德帝舍不得杀,是我让人潜入冷宫杀掉她的。我早就知道,这个贱人的一切都要抹掉,只有这样你才会忘记她。”
她一边笑一边哭,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显得疯疯癫癫。
萧北珩说这是野猪刺的伤口,但大家都不傻,看得出这是剑伤。对他们来讲,野兽撕咬的普通伤口不在话下。但这剑伤却无法止血,齐明帝命在须臾,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人生的终点,大家束手无策。
他和她的相遇根本不是巧合,世间哪有这样的巧合,那都是她精心安排的计划。
这句话虽然简单,却告诉萧濯应该知道的一切内容。萧濯神色黯然,握住齐明帝的手。
举起的手无力地跌落下来。
裴婧云转过身,对帐内的人尖叫道:“全都滚出去!”接着她转身跪在齐明帝的床前。
“婧云。”他用尽力气抬起手,想握住她的手腕,就像当年他带她逃离萧瞒的鞭子那样。
萧濯起身,深深望了齐明帝一眼,快步走出营帐。
往事一幕幕从脑海中出现,瞬间三十年过去,他彻底读懂了过往的一切。
等御医治好自己,他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他依然是一国之君,他的话还是管用的。珩儿刺了他一剑,必须狠狠惩罚,削去王位,发配边疆。
这句话就像丢在余烬上的羽毛,忽地燎起一股火苗。齐明帝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奇迹般地回复了力气,眼睛居然可以睁开了,脑海也一片空灵,变得从未有过的聪慧清晰。
她确实为他做了太多了。为何自己如此迟钝,如此明显的事情,直到此刻才明白呢。
齐明帝想告诉她,他叫的就是她的名字。但他体内的火焰似乎已经燃烧殆尽,没力气再说出这句话了。强烈的白光占据了他的视野,越来越亮。
他想对眼前这个儿子露出笑容, 最终只能牵动了一点嘴角。
她反复地问着,直到她注意到齐明帝的胸膛早已停止起伏,她红肿的双眸一下子睁大了,伸手放在齐明帝的鼻孔下,接着她的人便僵住了。
过了不知多久,她猛地跳起来,虽然满脸泪痕,声音却回复了往日的平静,道:“来人。”
齐盛珏闻声入帐,拱手施礼。
“安王弑君,速命大将军赵牧搜捕逆贼,出兵攻打胜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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