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月晞出营前往黑骑兵战败的湖泊。
西凉女王怕她一个人不安全,非要跟着。沈月晞劝她说敌军就在对面蠢蠢欲动,梅黛身为主帅,若是离开大营容易造成军心不稳,让羌林带一队骑兵保护就是了。
梅黛觉得她说的有理,便不再坚持。
沈月晞出了大营,迎着漫天星光,向东北迤逦而行,不多时来到湖泊附近。
这个湖泊并不在两军交战的路线上,萧北珩之前是用假败把黑骑兵引到这里,因此这里空荡荡的并无一人看守。
“羌林,我要去给阵亡的将士们祷告,这仪式很重要,你们留在这边不要过去。”说完沈月晞拍拍小白脖子,独自向湖泊走去。
羌林等西戎骑兵本来就信奉天神,见沈月晞提到仪式,知道不可打扰,便都远远站着等待。
天气寒冷,湖泊表面已经又冻了一层薄冰,和湖泊周围的积雪比起来,冰面反射着星光,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
小白踩着地上的碎雪,来到湖边停住,沈月晞跳下马,走到湖泊边缘站住,看向湖面。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冰面下面,沉睡着数千名将士,数千匹战马。
羌林和耿宏甚至都不需要率士兵杀入敌军营地。他们只需站在干燥的地方,等西戎兵纷纷淌着齐膝深的积水出来投降。
无论是脸上,还是手上都是冷到刺骨的雨水。豆粒大的雨点一堆接一堆地熄灭了篝火,砸得火堆只剩青烟渺渺。砸在帐篷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砸在士兵的身上,让他们全身湿透,寒冷难当。
一名西凉军士兵趁着周围人不注意,绕到了梅黛三人所在的帐篷外,踩着帐篷旁边的箱子边缘,爬到了帐篷的顶端。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看傻了。羌林有心过去帮助,但想到这可能是仪式的一部分,便又停住脚步。
梅黛分外开心,当即大摆宴席,招待众将领。沈月晞夜观天象,看出将有大雨,是首功一件。不过她有身孕不能喝太多酒,只饮了半杯。
“这难道是……天谴吗?”他仰面朝天,“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吗?”
大家在降卒中仔细查找,一直没有人发现萧北珩的踪迹,想必是逃走了。
强风足足吹了一盏茶时分才停歇下来。沈月晞站起来,唤过小白纵身上了马,驰到众人面前道:“我们走吧。”
远处的西戎骑兵见沈月晞跪在湖泊边缘,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都有些不解。
“大熊,继续收集。”
下一刻,黑沉沉的乌云在沈月晞的头顶涌现出来,云雾翻滚奔腾,张牙舞爪升入高空。不一会儿便笼罩在整个大营上空。闪电在沸腾的黑云中闪烁,雷声隆隆。
多玛王军队的大营扎在一处凹地之内,沈月晞纵马来到凹地边缘,望着下面铺天盖地的帐篷,星罗棋布的篝火。
他抽出匕首,在帐篷顶端划了一个小口子,三个女子的声音随着光线一起从裂口透出来。
只要跳入帐内,他有把握瞬间就杀死这三个人,她们甚至连叫喊都发不出来。
正要行动的时候,一队巡逻的西凉兵走过来。他连忙伏在帐篷顶端,把燕阙剑插回剑鞘的同时,用手掌盖住了透光的缝隙。
沈月晞的声音响起:“梅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追多玛王,我怕他跑远了。”
那队巡逻的士兵没有注意到帐篷顶端的他,渐渐走远了。
良久之后,沈月晞道:“大熊,让我们结束这场战争吧。该受到惩罚的,是那些发动战争的人,而不是这些无辜的人。”
暴雨从三更下到四更,把所有取暖用的篝火都浇灭了。到后来大雨又变成冰雹,摧枯拉朽地砸向整个营地。营地内所有士兵都缩在帐篷里不敢出来。然而大雨造成的积水涌入帐篷,士兵们只得站到一切都能躲水的高处。
“亲爱哒主人,正在收集暴雨所需原材料……进度99.9%,100%。”
羌林道:“安王妃不是一般女子,她做事都有理由的。我们只要好好保护她,她往东我们便跟她往东,她往西我们就跟着往西。”
沈月晞打断大熊,双膝跪地。
她只有继续自言自语。
“闭嘴。”
大熊欢快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亲爱哒主人,大熊在的。请问主人要制造什么东西?”
冰冷的雨帘砸疼了他的脸。他一度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伸出手再次确认。
整个西戎军大营都被这异象惊醒了,士兵们纷纷出帐看天,指指点点。许多人脸上都充满惊疑和不相信。
到了第二天中午,将近五万西戎军全数投降。西凉军为了接纳这些俘虏,准备最多的东西就是篝火,以防有人冻死。
她沉默地望着湖面,夜风吹拂着她冰冷的脸庞。小白仿佛也感应到了她的心情,用头在她背上蹭着,仿佛在安慰她。
等到三更天,沈月晞纵马先出了大营,羌林,耿宏等将领各率士兵随后出营,往对面的西戎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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