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德仁的尸体,我想在这里住下来。”>
年轻喇嘛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机械着走出了屋子去到外面,当冰凉的扫把握在手里时,他才被冰得一个激灵,脑子里被震断的弦总算接上了。>
他环顾四周,忽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自己对于寺庙的了解,还不如一个临时寄宿的客人多。>
小哥在寺庙里住了好几个月,期间他们也查了很多资料,年轻喇嘛发现了一个让他更加崩溃的现象。>
德仁喇嘛从寺庙最初建立的时候就已经登记在册了,并且几乎每一代喇嘛中,都有一个叫德仁的喇嘛,像是一个特殊的身份继承,一直到他这一代,德仁的名字才从名册中消失。>
年轻喇嘛不知道最后一代德仁是怎么死的,他重新回到屋子的时候,小哥已经将德仁的尸骸收敛好了。>
他后来猜想,德仁的存在应当是和寺庙门口十年一次摆放的三只炭炉有关,他也问了小哥,询问事情的真相。>
小哥直接告诉了他,似乎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小哥说,“我来这里找一个人。”>
他要找的那个人名字叫董灿,本来姓张,董是他取的假姓。>
张杌寻记得当时在巴乃枯叫村里填写外来人员名单的时候,小哥写的名字也是两个字,是董诺。>
董诺——懂诺,在小哥的认知里,承诺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东西,他的记性不好,他不想自己在失去记忆时忘掉那些未能完成的承诺,因此他也从不轻易许诺。>
小哥说自己有一种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情,除了一些童年记忆和往事外,他的脑子存不住新发生的记忆。>
他也确实是从雪山中走出来的,并且从雪山深处带出来了一个秘密,但在不久之后他必然会将这个秘密忘记。>
德仁的存在就是每隔十年,和来到雪山的他相遇,记录他从雪山深处带出来的所有发生的一切。>
几年前,他在进入雪山之前,和最后一任德仁喇嘛之间有个约定,他会在雪山中带一个巨大的秘密出来,但他出来的时候,或许已经完全忘记了约定。>
所以德仁喇嘛会在这个寺庙等待他,将他所讲述的在山中发生的一切,在彻底忘记之前全部说出来,由德仁记录下来。>
这个寺庙里,每一代德仁的存在,都是为了等候一个从雪山中带着秘密归来的人。>
可惜这一代的德仁没有等到小哥从雪山归来就已经去世了,他甚至没有来得及为自己找一位继承者。>
也许是知道自己马上又要忘记了,小哥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年轻喇嘛。>
德仁讲到这里,从雕花箱子里翻出了厚厚一沓卷册,递给张杌寻道:“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在上一任德仁记录的文字里,我和他在寺庙门口相遇的那次,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的雪山。”>
“至于你想知道的另一位贵客的事情,等你将这些卷册全部看完后,我会告诉你。”>
张杌寻轻轻点头,“好,劳烦上师了。”>
德仁和善一笑,双手合了一礼后,转身走出了屋子,吩咐不远处的小喇嘛给屋子里添上一壶酥油奶茶,随后在外面轻轻合上门。>
张杌寻坐在矮桌前,根据卷册上标注的藏文,找到了这一沓里日期最早的那一本,从头到尾一字一句看下去。>
德仁说他是在成为德仁之后,便知道未来的某一天,张杌寻会来到这里,所以在他“看”到的那个时间即将来临时,他将东西都已提前备好。>
他不知道张杌寻这张脸的真假,佛法高深的大喇嘛观一个人时从来看的都不是外形,他看到的是当年那人和喇嘛寺之间的未来。>
故事从二十世纪初期开始,边境商人董灿带着一支马队来到喜马拉雅雪山,打算从这里押镖过境。>
这支队伍最终没能走出雪山,但在若干年后,有人在孟加拉发现了其中两个已经在斗殴中死亡的人,就是当年那支马队的四个核心人员之二,同一年年末,又有人在锡金认出了第三位核心成员,唯独最关键的一位董灿杳无音信。>
唯一的蛛丝马迹,是他的一封信,被交给了墨脱的一位喇嘛,也就是德仁。>
信里放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些奇怪的图形,那是一张星象图。>
不过这封信被人在中途截获了,截获信件的人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他们不知道,那幅星象画里所指示的位置,就是他们一直以来苦苦寻觅的地方。>
董灿本人失踪,他最后送出去的信本来应该由德仁通过特殊的渠道传到东北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古老的家族,但当时那个家族内部问题已经出现了端倪,腹背受敌,无暇顾及更多。>
于是家族的长老们派了小哥来到墨脱调查董灿的去向,德仁就是这里的接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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