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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路上,辉夜公主一直茫然的望着窗外。
突然,牛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
侍女赶忙掀开帘子向车夫问道。
“前面好像死了几个人。”
车夫皱了皱眉,往旁边赶了赶牛,从人群旁边绕开了。
“听说是偷东西被打死了啊,真可怜。”
“啧啧,小偷本来就应该被打死。”
“不过他们年纪都还不大,偷了几只鸡就被打死也有点过分了。”
“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被偷东西。”
外面吵吵嚷嚷的,辉夜公主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打死的两个人,赫然是三郎和舍丸。
她突然觉得世界崩塌了,那个梦碎成了粉末。
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她知道即使自己跪在他们面前哭,他们也只会觉得恐惧,害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他们真的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那些梦里的记忆,永远的被遥远的距离所隔断,变成了连回忆都不能去回忆的过去了。
刚回到家门口,辉夜姬就看见门外的侍卫在踢打一个脏兮兮的小孩。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侍卫依言停下了,向辉夜姬行了一礼。
“这个不知道从哪跑来的野丫头,居然想要见您,小的们气不过,就踢了她几脚。”
那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衣裳破旧,身上全都是淤青,一只手臂不自然的垂下,显然是被打断了。
“下次不准再随便打人。找医生给她看一下,然后带到我这里来。”
“不、不用!小的只是想和您说几句话!”
那小女孩只是拼命的磕头,侍卫拉她都拉不动。
“跟我进来吧。”
辉夜姬叹了口气,侍卫们赶快让开条路,那小女孩在侍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来。
“你有什么事?”
辉夜姬跪坐在她面前,语气淡漠的说道。
小女孩听出了辉夜公主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愈发颤抖得厉害了。
“请说吧,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辉夜姬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状况,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请、请您嫁给父亲大人!”
小女孩说出了很奇怪的话,同时拼命磕头。
“你是?”
辉夜姬疑惑的问道。
“我是车持皇子的女儿,还请您嫁给父亲大人!”
“车持皇子?是藤原不比等阁下吧,不过你既然是那位大人的女儿,又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呢?”
眼前的女孩根本不像是一个达官贵人的女儿,更像是灾民的女儿。
“我、我是私生女……所以,连名字都没有……但是,至少父亲大人让我活了下来……”
“所以,请公主殿下您嫁给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一定会开心的!”
“回去吧。”
辉夜姬摇摇头,说道。
“除非他能带回来他所说的蓬莱之玉枝,要不然我是不会考虑的。”
“那、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找得到!明明是传说中的东西……”
“既然他说了,就应该去找到。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是吗?”
“我……”
小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住的磕头,血迹把木地板都染红了。
“回去吧。”
辉夜公主站起身来,冷漠的离开了。
她不忍心再看下去,怕自己心软。
一个月之后,阿部右大臣造访了辉夜姬的家。
“您看,这是多么美丽而不可思议的光芒啊!”
阿部右大臣从一个华贵的锦盒里捧出一匹光芒四射的布,放到竹取翁面前。
“噢噢噢!这光芒!”
竹取翁被这布的光芒惊得大声呼喊。
“照我想啊,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这更昂贵的聘礼了吧!但是,只要能赢得辉夜公主欢心的话,不管付出多少心力,都是值得的。”
“那么,就请您在这里把它烧了吧。”
帘子里,辉夜姬淡漠的声音传来。
“什、什么!?”
“如果这是真正的火鼠裘,就绝对不会被烧毁,而是更增光辉,对吧?”
“那、那是当然!这绝对是珍贵无比的火鼠裘,丢入火中也不会被烧毁!但是如果做了这样的试验的话,恐怕会在我与公主殿下之间留下芥蒂……”
“正因如此,还请您连同我怀疑您的芥蒂一同丢入火中,燃烧殆尽吧。”
“哼,我明白了。”
阿部右大臣咬着牙,把火鼠裘交给了下人,下人小心翼翼的把火鼠裘放进盛着燃烧的碳的鼎中。
只见那火鼠裘在火焰中迅速扭曲,变形,然后被点燃,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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