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长高了否,长大了否?她可还记得自己这个不称职的额娘?
观音保轻轻拍着璟珂的背,细嗅着她身上飘来的淡淡茉莉清香,柔声细语:“若是想她,不妨让哥哥把臻儿一块儿接来?”
“那额娘怎么办?”璟珂可不敢忘记年事已高的哲娅福晋,长臻若是走了,哲娅福晋失去了精神依托,指不定身体又抱恙。
“你有这份孝心,额娘知道定会感动的。”观音保知道,璟珂还是以前那个处处为他人着想的璟珂。
璟珂笑着往观音保怀里蹭了蹭,满足地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温暖,“今儿个同哥哥有些不愉快。我真担心他刚愎自用会害了自己。”
“之前我在宫中走动也有所耳闻,弘皙同庄亲王一家还有十三叔的儿子们来往过密,已让人猜忌。不过你也别涉这趟浑水。”观音保不想璟珂再一次卷入政治斗争漩涡之中,他想要的是璟珂平平安安。
二月,雍正晋封贝子允祜为贝勒。不久,又命固伦纯悫长公主额驸策凌总理前敌军务。
观音保在朝中办事,来来往往众多交际应酬,加之个人做事尽心尽力,旧疾发作,身体抱恙,卧病不起。
璟珂衣不解带在身边服侍着,让观音保慰藉不已。弘历得空,前来探望,观音保面色青黄,消瘦不少。
“姐夫,可得好好养病,朝中公务大可不必这般费神,交由手下去做就是了。”弘历素知观音保是个拼命三郎,在职期间,朝中大臣对他赞誉有加,口碑甚好,为璟珂挣得不少人气。
观音保轻咳了几声,笑道:“四阿哥的是,臣记得了。”
璟珂见他们聊得不错,便起身道:“弘历,你替我陪着额驸,我去去就来。”
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璟珂放下药碗,起身带上了门出去,不过并未走远,而是站在门外呆了一会儿,因为她知道,观音保都是逞强给她看,其实他根本就很难受,在她面前却总是一副状态不错的样子。
“四阿哥,能否答应我一件事?”果然,璟珂走后,观音保眼睛里的烁烁光芒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虚弱无力。
弘历吓了一跳,才知他方才竟是装出来的,皱眉着,“姐夫,你为何……”
“我这身子骨我自己知道,这次旧疾复发,如排山倒海之势……”观音保难受地咳嗽着,话都显得吃力,“我也不晓得我能撑多久,只希望如果真有那一天,四阿哥可以替我照顾她们母女……”
弘历有些哽咽,并未答他话,只替他盖好被子,:“这话不必对我。你且养好身子才是。”
此时门外的璟珂早已泣不成声。成亲多年,观音保的身子时好时坏,通常每个三四个月才发作一次,而距离上次旧疾发作时间还不到半个月。一开始他还可以吃些饭,如今,只能吃些粥菜,喝些汤。
恰是为了璟珂和两个年幼的女儿,观音保才苦苦支撑着。
“四阿哥,璟珂一直辛苦,她这辈子最苦的事恐怕就是嫁给我。”苦笑着,观音保眼角泛起了泪花。
弘历不同意他的法,反感道:“你怎这些话?皇姐若是觉得苦,这些年又怎会和你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你不用安慰我的,四阿哥……”观音保伸出手,抵在口鼻前,难受地重重咳了一声,“璟珂心里只有哥哥,每次梦中她叫的都是哥哥,不是我……”
弘历愕然,同时见观音保这云淡风轻之神色,居然觉得很悲哀,又极其不易。做男人,能大度至此,已是足够了。
璟珂更是捂着嘴,再也支撑不得,无力地蹲下身,靠在门边,无声哭泣着。这些年,观音保待她仁至义尽,做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除了自己当初要求他纳瓜尔佳氏为妾,这些年他从未和其他女子有过牵扯。
费扬古永远是埋在她心里最深处,哪怕同床异梦,观音保总是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梦醒天明,依旧待她如初。
正哭着,璟珂又听见屋里头观音保好似求着弘历:“宝亲王,你是未来的储君,日后满蒙天下都在你掌权之中,只求到时候无论公主做了什么,你一定饶她不死。”
璟珂这下更是忍不住,直接打开门冲进去抱着观音保哭得不成模样。而观音保没想到璟珂就在门外,吓得不知所措。
弘历见此情此景,不免感伤,嗫嚅着用低哑的声音道:“有我在一日,谁也不能碰公主府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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