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了许多,把那张浸满了父母汗水的票子递给了绿大氅,就这样,我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把可能是母亲辛苦一天的汗水换来的成果抛了出去。
绿大氅把钱转手递给了摩托车车主。
我急匆匆地赶到自己的住处,把东西放在黑屋里,又匆忙赶到学校。
待我走进太中校园内时,外面已经不再有学生的身影,四周静悄悄的,教学楼上灯火通明,透过窗户看见学生们自习的样子,或伏或侧,有的还歪头小声低语,我禁不住羡慕起他们来,因为他们能过上正常的学习生活,而我,面临着将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似的责骂和训斥。我不愿去设想。
走进教学楼,爬上第二层,转出楼梯口向西第一间,就是我的教室——高二班。
班主任此时正瘟神一般倚在栏杆边。静候我的驾临。
“你来了?你还来干什么?你看看都几点了?”劈头盖脸的厉声训斥,保证教室里靠近门口的一半学生都能听得到。
“对不起,我刚从家里回来,路上出了点事儿,所以迟到了。”我抓住仅有的一点空隙分辩说。
“别给我找借口!”她怒不可遏,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珠炮:“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你不认真!不当回事!你就不能提前一天回来吗?你自己想想,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进班的时候,你是二十多名,现在都只有五十多名了,你还天天迟到。天天混,不认真学习,不知道上进,你从农村考出来容易吗?你还想在这儿混个三年然后滚回老家去可是的?……”
我低垂着头,疲惫、委屈、自责、愧疚。一股脑儿折磨得我无地自容,她的嗓音几乎传遍了整个校园,我的尊严也就此扫地,再也别想抬起头来。我想。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许是保养不错的缘故,身材纤细,走起路来玉树临风的样子。卷发不畅,乱乱的假发般的,罩在头上。脸上化了厚厚的一层浓妆,仿佛总是挂着苍白的面具,一副八百度的眼镜,摘下来后的双眼看上去就像瞎了一样。微微噘起的嘴好像除了训斥别人而外再无别的爱好。
雷霆暴怒的厉声责骂逐渐缓和了下来。变成了语重心长的苦口婆心:“你脑子够使得,不像别的很多学生即便再用功也上不去。你要是不好好学习荒废了就太可惜了知道吗?好好收收心,辛苦上两三年,像吴子攀那样考上一所名牌大学,不是挺好吗?”
我点着头胡乱应承着。只希望她尽快放过自己。
“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别再混了。去吧!”
我如获大赦般迅速进了班里,径直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故意低垂着头,谁也不去看,因为知道几乎所有人都在看我。
“你咋来晚了,做也做了吗?”同桌何晴问。
“啥作业?”
“语文课后习题,放假前布置的,马上还要检查呢!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在家里忙成那样,谁还记得做作业呢!”
我忙翻开书来,问题处果然一片空白,我完全忘记了曾经布置过作业的事。
“你也没做啊?快点想想办法,别再让老师找你麻烦!”同桌说。
我赶紧补做,然而来不及了。幽灵一样的班主任已经走到了我的座位前:“书拿出来我看看!”很快就再次火冒三丈:“你这是咋回事?放假你都干啥来呢?我知道你在家要干农活,可活再多这一点作业也不能做不完吧。由此可见你是没用心,不用心能学好吗?不是我针对你,我向来对事不对人,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太不像话了?你来是干什么来的?……”
我垂首沉默着,曾经揣测过要不要分辨或顶撞,结果是忍气吞声,虽然心里在默默地回答:“来干什么?这不明摆着的吗,是来受讹诈,受欺骗,受训斥,受辱骂的,你这个蠢驴!……”
当然这话永远也不可能说出口了,因为我不想就此“滚回老家去”。
她终于住了嘴,去看其他人的作业了,不时又会听见她厉声训斥人的声音,而我的名字在她的词汇里成了典型,后面又被揪出几个“柳兮金型”的人物。
作业检查完毕,她又在讲台前啰里啰唆了不知道多少,而我一句也再听不进去,因为早已疲惫之极的我再也支撑不住,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翻着书看。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万般无奈的思绪填满了我的心,越想越沉重,最终真想一下子卧倒就不再醒来。但是又想想如果就这样死了,然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呢?我家里人会被通知到,怎么通知呢?大概要派与我家距离最近的卢化福去通知了吧?然后我父亲听到这一噩耗会一下被击倒,一辈子信奉老子“福祸之辩”的他也许会面对这个现实:儿子考上高中本是一件好事,但在上学的过程中心力交瘁而死就变成了坏事。然后他一下子老了许多,到太和把儿子尸体领回来。而我死亡的事儿也会在学校里传开来,弄不好会被传说成学习生活压力过大,课业太重不堪承受而累死的,因而成了懒学生们为自己开脱的借口。而且可能会在县电视台上。等到插播完所有领导开会,领导参观某地,领导到某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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