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感激,便邀陆御改日至其家中吃饭。
陆御慨然允诺,当日便轻装便鞋施施而往,好容易在一处山村找到那小小的一隅,只见灶上两只大锅氤烟缭绕,老远便觉异香扑鼻。
女人见陆御履约前来,不慌不忙地抄出两只海碗,回身从锅中捞出鸡头,一枚以重卤煨干,皮色略呈焦黑,另一枚显然是长久浸泡白汤中,整体已显浮烂,陆御略一迟疑,先由黑鸡头吃起。
当时陆御只觉那鸡头皮韧而酥脆,入味极深,纯辣之余又有一股甜意窜入。
这时女人复送上一盅醇酒,配之一饮,只觉得香透脏腑,舌蕾俱裂。
陆御又舀一勺白鸡头汤试试,除了诸种中药材的清香,那汤汁像一股暖流,刹那让鸩死的味蕾一颗一颗又活了过来。
但那滋味却奇特得紧,以陆御味觉过人,也不能辨别出究竟是什么。
女人告诉他,黑鸡头味繁而浓重,又以精妙的火工烘煨,故一层鸡头皮便有百味杂陈的力道,更妙的是能隔皮肉将骨头熏酥,使香辣入骨三分,故临食虽已无肉,却不忍将此一截鸡骨弃置,复用醇酒催劲,顿挫抑扬,正得味中极致;而白鸡头则除了配置的中药材以外,一味未加,纯取天然,故又淡极鲜极,正好克化之前所尝那繁复的百味,两者共享,实是妙到毫巅。
最后,女子取出白鸡头,用刀析开,取鸡脑一丸,晶润如玉,入口滑顺,清香尤胜中药里的极品虾蟆脑,那年冬天陆御的手脚未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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