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是爱冲动,也易被人激怒,但只针对一人,那便是无量道长。
林六回到自己的绣屋,手里捧着带血的妆刀。
曾以为,只有候门王府里才有争斗算计,不曾想,身在江湖,在这**门里亦有。银巧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对付她,不惜自伤一刀。
可笑,怎么可能是李夜干的。如若李夜出手,银巧必死。
也许,银巧还不知道李夜的真实身份。
让她杀了李夜,她又怎么能做到。她不恨那个人,就为了继续留在**门,就必须去杀他。就算真的动起手来,李夜就能任由她杀。以她三脚猫的武功,根本不足与李夜相抗。
只是,这杀人的法子多了。
世间,也只有做与不做的区别。
林六辗转难眠,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杀李夜的藉口。
她为什么要杀他?也实在下不了手。
单他救过她。她就无法服自己。
就算他们素不相识,让她去杀,她也下不得手。
“幽兰,三日期满,如果你再不下手,为师只好亲自下手了。”
耳畔,是金针道长那冷厉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最初她带李夜回钟南山,只是希望他可以过上一年正常人的日子。可没想过,要累他性命。
如果不照师父的做,金针道长的性情,自来一不二,她很难交差。如果依照行事,又实在无法服自己。若师父出手,便只有两个后果:一,李夜不肯束手被杀,奋力反抗,金针道长的武功如何,林六略有耳闻,她的绣技独步天下,可这武功实在算不得高,定会被李夜所伤。二,李夜知是她的师父,也许会束手待毙,但这个可能实在渺茫。林六着实找不到李夜为何要束手待毙的原因。
无论是师父伤,亦或李夜死,她都不愿意看到。
她该怎么办?如何才能避免即将发生的不幸。
回到自己的绣楼,林六再难入睡,好不容易睡着,梦里都是金针道长与李夜厮杀对决。漫天袭卷飞舞的落叶,周围那摇晃高唱的林木,两人的身影在晨光化成了鬼魅一般的身影,幢幢蔽日,突然,剑光一闪,她看到一抹刺眼的光芒飞快地扎入到金针道长的体内,金针高呼一声,出手反击,重重地推击在李夜的胸膛,在他的身后,是万丈悬崖……
“不要!”她惊呼一声,坐了起来,东边晨曦泛白,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却梦得这样的清晰而真实。
她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她得做些什么。
晨食时,林六草草地吃了一碗稀粥,还有一只哑婆婆烙的油饼。
金针道长漠然地看着林六放下碗筷,银巧满腹好奇,却见林六起身道:“师父、师姐,吃好,我去办事了。”
深秋的山野,草丛里开满了野菊,散发着野菊的馨香,空气里夹杂着山间野柿、酸梨成熟的果香,交织一起,便是山野独特的气息。
这个时候,李夜应该在青阳观附近的林里习武练剑,即便现在他不在是杀手,可自幼养成的习惯还是难以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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