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在城门口等了半晌,也未见林佩佩碰面,实在等不下去,就先行回到寒友草堂。
沈思危手里捧着一页留书,口里呢喃自语:“还是被人带走了……”
“不忍别离终别离,终别离时分两地。时分两地同望月,同望月不忍别离。”
这是一首寻常的回形诗,静静地倾诉着林六不愿离开,却不得不回到嘉王府的无奈心情。他喜欢她,她知晓吗?这样一首含蓄的回字环形诗,倾诉了她的心情。
同望月,他们头顶都是这样的月。
月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这是常情,依她性情,定然不会悲春伤秋。
沈思危轻叹一声,看着手里的字,流畅自如,娟秀漂亮得有些让他不敢相信,但他却又相信这是她的字。
她一直在刻意的掩藏,掩藏她的才学,掩藏她的心事。
在林府那样的境遇,她怎可能是个寻常的女子。
她自己不懂音律,可她却能看得懂琴谱。
她自己寻常,但身上却流露出太多的不寻常。
鲁伯跳下牛车:“五公子,今儿府上不是有酒宴么,你怎来这儿?”
“她们走了……”
“走了?”鲁伯反问一声。
沈思危不无担心地道:“其实她是不愿意回去的。”
“在城门口,我看到寻她的告示了。”
“她……终是要回府的。而嘉王是一定要迫她做妾侍的。”
“她不愿做嘉王的妾侍?”
不愿又如何,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嘉王自会强迫。
院门外,传来了“得!得!”马蹄声。
“沈思危,你给我滚出来!你这家伙,干嘛处处躲着我?”
是一个女子的娇喝声,鲁伯往外望去,却见一匹洁白如雪的骏马背上坐着一个华衣少女,她的身侧跟着一骑乌黑骏马,马背上是一个红衣佩剑侍女。
鲁伯快奔几步,打了个千儿,道:“原来是新月公主殿下!”
“沈思危想干什么?今儿镇远候府设宴,他竟躲到这里来了,瞧他那模样,又出甚事了?”新月公主跳下马背,将缰绳递与鲁伯,站在院门口,看着沈思危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他的手里捏着一张纸,上面是一个环形字,唯有十九字,新月公主歪着脑袋:“回环诗!字还不错。”
沈思危悠悠一叹:“她被嘉王带回去了。”
乌黑马上的佩剑侍女过来,反问:“谁?”
一语问出,心下了然,已知晓那个她是何人。
佩剑侍女道:“五公子,她是嘉王的人。”
沈思危笑了一笑:“即便她不愿意,也不得不如此。”
新月公主满不在乎,晃了晃脑袋:“你她不愿意?听我嘉王哥哥让她做承仪,再往上就是侧妃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思危唯有苦笑,身为皇子、皇女的他们,又如何了解他和林六的想法。他们求的,不过是一知己,一个可以相伴终身的人,其实是并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的。
新月公主道:“沈思危,你又笑得这么奇怪。你瞧,你喜欢的女人有男人了,不如做本宫的驸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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