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做了接指手术，总算没有成为残废。可是，由于脑部的重创，却失往了记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有一个陶罐，陶罐里盛满沙，长着一株植物，叫姜花。
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将通知书展开在凉生眼前，给他看。
他默默地看，默默地看着那印着厦门大学的通知书发呆。然后，他的手指划过通知书上有我名字的第一行，轻轻地念，姜生。
姜生。
然后他的眼睛就遮盖上了大片大片的雾气。
我忽然很开心，我感到，这样，凉生失却了记忆，就不必再为曾经的所有苦楚而心酸，在这里，在程家，他会有自己全新的生活，只是，生活中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姜生的女孩子喊他哥。
玄月份，我离开了这个处所，远赴厦门。金陵考往了青岛，未央和北小武都分辨考在省城里的一所大学里，就在我们高中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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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不想离开，是由于凉生。
北小武说，他也不能离开，由于他要在这里，他担心，假如往了别的处所，小九回来的时候会找不到他。
而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只有两个字，不留！
是的，什么也不留！
在上火车的前一刻，程天助错开重重的人海，跑到我的眼前，汗水黏湿了他的头发，他拉住我拖行李的手，说，姜生，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没有勇气同你说话，可是，姜生，说完，他急忙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手机，上面结着玄色的血迹。他说，姜生，你还记得巷子弯时，用过的这个手机么？记得我那个暑假对你的无理取闹么？实在，这个手机根本没有丢，只是，只是，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给你打电话……假如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用这么蹩脚的方法，只为了能跟那个女孩子说一句话，你明确他的心么？话末，他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我一直沉默，直到他眼中盼看的火花变得零碎，他叹气说，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我不再奢看其他，只是，姜生，请你原谅我好吗？
我说，天助，这十八年，我走过很多路，过了很多桥，看过很多风景，却只爱过一个人，一个长得很象凉生的人，那就是你，天助！你懂吗？
天助愣了一会儿，说，我懂。这二十五年，我做过很多坏事，欺负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女人，也只爱了一个人，一个把我当成凉生来爱好的人，就是你，姜生。
我说，天助，给我一段时间，好吗？假如，我再走四年的路，再过四年的桥，再看四年的风景，假如我还能想得起你的眉眼，还能想得起回来的路，我必定回来找你。
天助松开手，说，我给你四年的时间。在这四年里，我不再做坏事，不再欺负人，不再经历别的女人，我等你想起我的眉眼，等你想起回来的路，等你回到我身边。
他说，姜生，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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