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进夜之时，白彦终于把暮欢灵带回家中。
白府的下人看到暮欢灵都是一愣，不过是自家主子带回来的，他们也不敢非议。
白彦吩咐管事给大门落锁，同时又叫了几个婆子烧水，熬姜汤。
暮欢灵还有些懵，她在一天之中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从少境主到差点逝世掉，又在逃难途进耳到心上人的表白，现在跟他并肩站着，简直是在做梦。
一个看上往慈眉善目标婆子走过来，道：“主子，都备上了，还有什么吩咐？”
白彦侧目，对暮欢灵说：“这是周妈，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和她说。”
周妈笑笑。
白彦又道：“等你沐浴好了，我们就拜堂成亲。”
“嗯……啊？”暮欢灵难以置信。
白彦淡淡一笑，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语气温和，道：“我知道有些匆促，备得东西也不全，不过我不想再等了。欢灵，我答应你，等风头过往，我必定会补偿你的。”
暮欢灵抿抿唇，没有说话。
她并不在意婚礼匆促，东西全不全也没关系，只不过她不敢信任。
周妈看得出白彦眼神里尽是盼看，也就对暮欢灵道：“夫人，还请您宽容一次，这确实怨不得主子，是奴婢们筹备不周。不过您放心，什么红烛红灯笼啊，府里还是有的，也就嫁衣比较……嗨，老奴马上回往绣！最多个把月就能绣好。到时候其他东西也备齐了，咱们再风风光光一遭！”
暮欢灵摇摇头，欲言又止。
“欢灵？你不愿意吗？”
暮欢灵迟疑一瞬，点头。
“太美好的东西，都是假的。比如之前我那少境主的身份，又比如……”
白彦用手轻轻捧了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笑着打断她的话：
“没什么比如如的了，小花猫快往沐浴，我等你。”
白府的下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委曲凑了些东西出来，安排好了卧房。
虽说一切从简，可看着素白色的床被用红缎子搭上，就算喜被，连白彦都感到这也太简了些。
对暮欢灵的愧疚更是增了一分。
“新娘子来咯。”周妈小声一句，扶着暮欢灵朝白彦走近。
没有嫁衣，周妈还是找来块红布，仔细裁剪了，绣上两朵并蒂莲，多多少少算是个美好希冀。
周妈把暮欢灵的手放到白彦手上，道了句：“老奴告退。”笑意盈盈地退下。
暮欢灵的心激烈跳动着，直到这刻，她都还不信任眼前的一切。
“欢灵。”
“啊？”她身子一颤。
白彦见她反响这么大，心一疼，放轻声音：“对不起。”
“什么……”
“对不起，不能正大光明娶你。对不起，一直没同你说过，我对你的感到。对不起，伤害你那么多次……”白彦声音有些发颤，“承蒙欢灵你不弃，我才有现在的机会，牵着你的手。”
暮欢灵鼻尖一酸，眼睛生涩。
“白彦，我还是不明确。”
“不明确？”
“不明确你怎么……怎么忽然就这样了，挺吓人的。”暮欢灵说得警惕翼翼。
白彦低笑一声，双手掀起她的盖头，认真看着她。
“若我说，实在自杉荼那件事起，我就爱好你了，你信吗？”
暮欢灵果然眼神茫然。
白彦微微一叹，将她拥进怀中。
“那时我们才见面没多久，杉荼未能得手，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时常在假山后面。每次都是你离开，我才会回府。怕你知道，我还需先故意从你眼前经过一遍。”
“那次你受伤，我除了担心，竟有些感同身受。你替我解围，我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发誓要好好报答。可是身份所限，我能做的，无非也就是护你周全罢了。”
“你偷偷从棠屿小筑溜出来，到锦溪边找我，我当时很兴奋。你说你想吃什么，我很乐意给你做，满足你的一切请求。后来你说要我背你……我从未和女孩子这般亲近过，你的香息在夜里特别清楚，你安静伏在我的背上。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时间要是结束就好了。”
“可是境主很反对，也不愿我们之间有任何超出主从的关系。尽管那时候我一直矢口否定爱好你，也没有直面自己的心坎，但境主的话于我来说如同当头棒喝。我不敢往理想以后的日子，身为四使之一，为须臾境就义，是理所应当的事。我怕有了你，有了牵绊，便放不下，这于我们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直到今天，境主说你要往人界，我简直不能往想，畏惧又无助。那一刻头脑里只有一个声音：‘欢灵你等我’。只要你等我，其余都不重要了。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不会再隐瞒，不会再回避。欢灵，我是爱好你的，一直都爱好你的。”
暮欢灵抿紧双唇，阖目，牢牢抱住他。
“我信了。”她声音哽咽，“白彦，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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