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有灵气波动荡漾而起，如丝如缕。是林熙传信而来。她大半的人生都浸淫在炼丹之中，与人手脚相较毕竟弱了一筹。
冷萧怀抱着时灵曦，怀中女子仿佛谁往，双眼紧闭，苗条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嘴角始终荡漾着一抹清甜笑意，不知是否梦见了蜜糖。
脚下，惘心蝶的尸体铸就了一片浅蓝色的地毯，容他一步一步走远。身侧，有角兵相护，依旧有惘心蝶前仆后继而来，如雪一般坠落。
离开地下界，他快速封闭了密道进口，将所有惘心蝶都关在了其中。万兽殿内，蓝本零碎飞舞的惘心蝶已不在，纵然睡往，她依旧紧握着那些瓶瓶罐罐。
远处，林熙与林九霄之间传来的灵气波动已更为激烈，即便以冷萧修为，也不敢贸然靠近，沾之即逝世。
他只与林熙对视一眼，便快速离往。纵然并未回头，却也感受得到林九霄的攻势骤然减缓了，林熙自是不可能再主动出手，紧随冷萧之后离往。
林九霄只看着二人背影，眼睛眯起，胸膛起伏不定。他并不追击，有林熙在旁相护，即便他追往，也难有成果。
他身形一动，打开密道。通道中，拥堵的惘心蝶已只剩下零零碎散几只，他全然不顾，在惘心蝶之间轻易穿梭。再回到地下界，才是唇角绽放出笑意。
“便叫尔等夺走一批惘心蝶又能如何，五根之水，早晚要覆灭。”
林九霄笑脸很冷，即便冷萧带走了不下十万只惘心蝶，地下界中依旧还有数十万，满天遍地，不可细数。
途中，林熙抬指在时灵曦眉间一探，说道：“此子无碍，只不过是受幻术影响，精力疲惫，熟睡了过往。一觉之后，自然醒来。”
冷萧许久不语，相比时灵曦，他的双眸之中反是显出几分迷茫。林熙几次看他，可冷萧言行俱佳，也不似被惘心蝶所害，不知因何出神。
许久，冷萧才是说道：“晚辈幸不辱命，带回惘心蝶十万余。只是不知姑姑该如何搜集惘心液？”
见冷萧回神，林熙与他并肩而行，说道：“说易也易，说难也难。天下之道，正邪有分。取邪修之灵智来换回我灵雀谷弟子，看似大义凛然，毕竟还是有些残暴。只是，本宫不悔。”
“晚辈愿助一臂之力。”冷萧怔怔看着远处，心中不知是何感受。
“不悔，好一个不悔。”他心中这般呢喃，思绪却早已不知飘飞到了何处。
直等离万兽殿不知几万里之外，他才是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姑姑，晚辈此前被惘心蝶蜇了。”
林熙顿时一惊，探知向冷萧落往。几息后，她心下微松，说道：“你脑部无恙，意识苏醒，逻辑清楚，倘若只是被惘心蝶居住片刻，应当无碍，至多只是遗失一些记忆。”
冷萧忽然笑了，笑声有些讽刺。他说：“晚辈确实遗忘了一些东西。”
有句话他并未说起，他所遗忘的，正是他最为可贵的记忆。惘心蝶居住之后，却找寻不到下口之处。由于他存放那段记忆的角落，早就空虚，由于他的那段记忆，早已遗失。
他记得素未谋面的冷夜凌，记得誓逝世守着飘雪殿的萧绛花，记得忠心耿耿的千寿，记得飘雪殿十万弟子，记得这些年产生的所有事情，到底……忘记了什么？
他并未向林熙流露，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很多事，自己遭遇就好了。笑脸残暴的人，不是他心中有多快活，只是不想让别人再经历他曾经历过的那种苦楚。
林熙犹在安慰：“莫要多想了，想得太多，恐成心魔。人生在世，自当豁达一些。”
“本来姑姑也是一个逍远人。”冷萧淡笑。
有林熙照拂，回程快了很多，不足一个月，便回到了灵雀谷。
谷中弟子早就翘首以盼，尽管知晓林熙往往就回，可林熙不在，灵雀谷便如兔子一般柔弱，若遇强敌，毫无还手之力。
正是外事长老谭丽迎上，见时灵曦狼狈样子，便从冷萧手中接过，安排弟子带她下往休息。
冷萧始终沉浸在思索之中，他与林熙关系虽密，来往却未几，索性不问，摇头不再多想。
林熙只当他被惘心蝶吞吃了一段记忆，却不知冷萧所迷惘的，乃是他早就遗忘的，正是她所知晓的。
二人走到一处空旷之地，冷萧抬手一挥，地面上便多了数万玉瓶。玉瓶通透，依稀可见其中有黑影在动。这黑影显得慵懒也不挣扎，若非振翅，直叫人认为是逝世物。
玉瓶被冷萧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之中有惘心液，另一部分则没有。
灵雀谷早有弟子遵林熙之命将成群兔子捉来，其中有一黄、一灰，格外显眼。在冷萧看来，这或许是修为有差的缘故。此二兔当年，应是两名长老。
白兔化形，冷萧不便逗留，遂离往。
回到冷烟阁，烟儿正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手中捏着一根草。见冷萧来，她立即将手中草丢弃，跳跃着迎上。
冷萧取出一个玉瓶，其中有他留存的十滴惘心液。烟儿一动不动，冷萧将惘心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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