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4年8月,华夏国粤州,市区后制造有限公司内。
摄氏三十七度,正是一年中最为闷热难耐的时节,虽然办公室内前后八台落地柜式空调开足了马力,但是依然难以抵挡室外不断侵袭的热浪。
偌大的办公室布满了隔间,坐落有三十多人。
此时有的在打着电话,讲到激动处甚至手舞足蹈,口沫横飞。
有的紧盯着桌子上的电脑屏幕,双手不断在键盘上翻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有的拿着厚厚的资料夹,快速浏览,奋笔疾书。
有的正在跟前来咨询的人进行着激烈的争论。
……
喧嚣的气氛,炎热的天气,使人感到异常的烦躁。
原本就已经略显嘈杂的办公室,却从单独一条办公桌的方向,传来了盖过所有喧闹声的刺耳叫骂。
“吊你老母啊!金灿,你他麻到底会不会干活?啊?还是干了四年的老员工了,还干成这鸟样?”
一个光头矮胖的中年人坐在单独一条隔间的最后,正伸手指着站于身旁的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呵斥着。
这一连串响彻办公室的怒骂,并没有引起任何反响,绝大多数还是自己做着手头上的事情,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偶有几个人,扭头瞥了一下叫骂声的方向,而后撇撇嘴苦笑着摇摇头,又继续做事,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跟你他麻都说了多少遍了!叼你个嗨!你个索嗨!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咧,我看连小学生都比不上,傻鸟一个!”
光头并没有凸的意思,反而叫骂一声高过一声。
被骂的年轻人身高估计超过一米八,涅清秀,活脱脱一个阳光帅哥形象。
面对中年人带着粤州方言的脏话,年轻小伙却面无表情,神情甚至有些恍惚。
金灿看着眼前那一根几乎要碰到自己鼻子的粗短食指,耳中传来的叫骂声却越来越远了,思绪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已经记不清这到底是第几次被骂了!
四年前,从华夏国知名的大学毕业时,年轻气盛的金灿踌躇满志,怀揣着远大的抱负,毅然决然地来到了南方的一线大都市-粤州。
决心要在这片热火朝天的土地上出人头地,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然后回报出身贫寒却拼命离开山区,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农民父母,誓要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安享晚年。
可是理想的确丰满,现实却是连骨头都不会丢一根。
四年暗无天日,公司-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苦逼职员生活,几乎每天光头的责骂,已经将所有的一切无情粉碎。
金灿觉得自己现在活得还不如人家的宠物狗。
虽然在来到这里之初,老员工就告诫过他,压力大是超,领导责骂更是家常便饭,大家都是将其当成动力,从责骂声中成长起来的。
但是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金灿却怎么也适应不了这另类‘动力’的激励慕,四年来工作的热情完全被消磨殆尽,情况自然每况愈下。
“你他麻听见没有!老子跟你说话!你个索嗨,想什么呢?”
光头看到金灿完全没有反应,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手指只差一丝就要完全按到了他的鼻子上了。
突然拔高的音调,感觉到已经数次擦过鼻尖的手指,金灿终于被拉出了恍惚之境。
“你是猪吗?你他麻到底干不干的好?你干不好,老子随便找个小孩都能干!你说你这个索嗨,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光头越说越来劲,手指不住指指点点,长期吸烟导致的破锣烟嗓,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浓烈的烟草气味。
虽然金灿自己在繁重的压力之下,也学会了吸烟,但是跟面前这个近三十年烟龄的老烟鬼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闻到空气中如此浓重还带着口气的烟草味,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光头看到金灿皱起了眉头,以为他对自己有意见,火气更加旺盛,用力一拍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一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的一哆嗦,嘀咕几句,翻了个白眼,又继续自己的事情。
“怎么?你他妈对我有意见?还皱眉头,我说的不对?能不能干好?不能干,大把人抢着干!我看你是读个鸟大学,读成傻吊了,一副痴呆样!我给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金灿这四年唯一练就的本领,就是将眼前这光头主任的责骂当成耳旁风,听过就忘。
可今天,闻着他令人恶心的烟草味,看着空气中四射的唾沫星子,还有鼻尖前那一根粗短的食指,却令他没来由一阵难以压制的烦躁。
咚!
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
……
金灿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一股热血从心头喷出,直冲脑门。
胸口似乎被千斤巨石压住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