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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吾名温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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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记事起,我的阿父就跟我说,我温氏家族乃是名门之后,凡事都要有自己的气度,不可跟那些泥腿子一般行事,当我具体问他我们祖上是谁时,他又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等后来再想问也没机会了,我的阿父在我九岁那年去世了……

阿父生前最是好面子,以文士自居,平时也无甚营生,整日跟着一群风流文士饮酒赋诗,他走了之后,留给我跟阿母的除了他的一堆书,还有一笔不菲的药钱。

阿母的身体也不好,没事还要纺布和替人浆洗衣服衣服来维持生计,一天总是忙忙碌碌的′然我们两人过的很困顿,可我还是很快乐的,因为阿母很疼爱我,总是把锅里事不多的饭紧着我先吃,自己经常饿着。但每月里总有几天我会很害怕,一群很凶恶的人会来我家要钱,不给就会在家里东翻西找,母辛苦了许久攒下的散碎铜钱还有刚织好的布都会被他们抢走,临走了还要恐吓我们几句∫躲在角落里看着瘦弱的阿母跟他们求饶,心里真的很难过。

后来,我渐渐大些了,凭着阿父留下来的书有些学问了,还给自己取了个良相的字,在几番努力之下做了县里的一个小吏,每日帮官府抄抄文书,虽然俸禄微薄,好歹也能赡养阿母了,让她不必白发苍苍的还要给人浆洗衣服,这已经足够让我满心欢喜了。

我没有什么朋友,因为阿母也要时常吃药,家中贫困,与同僚实在是没有能力往来,他们宴请我也不敢前去,因为我一次都请不起他们,哪怕是在县城最小的饭馆∫平时也没有别的爱好,只喜欢看书,过我的书太少了,只能去跟县里家中有藏书的人去借,虽然可能遭受过许多白眼和拒绝,可是拿到书的那一刻感觉都是值得的。

有一次我在一家大户人的藏书中发现了太公望著的六韬,让我惊为天人,我第一次见识到了那么宏大的世界,十万人在自己手下驱策,排兵布阵决胜沙场,安庙堂,驱外敌,纵横捭阖之间,神鬼莫测之机∫觉得,若是人生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让我一死我也心甘情愿。

我将那本书抄了数日,昼夜苦读,时时放在胸口,晚上枕在头下∫时常会梦到,自己统领万军,所向披靡,铸就不世功名,可醒来之后,自己还是俯身与案牍,为些许铜钱期奔命。

时如白驹过隙,不可待我,转瞬而立之年了,不知觉间,阿母似乎真的坚持不住了,这些年的药吃的太多了,药毒累积,又生了一场大病‰了郎中,郎中给开了一副药,里面带了一味极其昂贵,可又不能替代的药——野参!我经年积蓄也不够开满八副药的,我腆着脸去央求同僚相助,许诺不日定当奉还,可是,全然无果←们似乎觉得帮助我,并没有什么用吧,我可能这辈子也就是是个刀笔吏吧,何苦等我好多年才能偿还。

看着阿母卧床不起,我万念俱灰,为人子无力尽孝,可能是人世间最大的无能吧,

在我走投无路之际,县里刚上任的县令知道我的窘况,他把他所有的积蓄都给我,我那时还不知道,他叫杜弢,刚从四川逃难过来的,所有的家资就这么多,是他几个月的俸禄,他全部给我了,自己一点也没留下∫用他给我的钱给阿母买了药了,但是拖的太久了,阿母还是没熬住,随了阿父去了。阿母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告诉我,我们欠别人的不是这些钱,而是一命,让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县令∫为阿母办了后事,从此追随了杜弢←个头不是很高,每次说话都尽量的讲着炬的官话,却始终带着挥之不去的川蜀的味道,虽然他是上官,又对我有恩,可他却从未拿我当外人,视若兄弟!

我还记得那年是永嘉五年,巴蜀流民叛乱,他们推举了同乡的杜弢做了首领,那天夜里杜弢问我,他要反了,问我跟不跟他一起,我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我这条命是他的,随他叛乱也不过小事耳!杜弢起事之后一直很顺利,他对于军事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感,加上我从中出谋划策,我们接连打败了据刺史王澄手下大将王机、始兴太守严佐,威震江南,后来连大名鼎鼎的征南将军山简也不得不招安他,许给了他广汉太守的职位。

后来又是几次反复,我想可能就是在这种一时投降,一时叛乱中,杜弢的气运被消磨殆尽了吧!那个人出现了,原本只是一个小吏的陶侃,似乎是我和杜弢命中的宿敌。第一次交手,我们有三万人,多年攒出来的老兵,陶侃呢,他只有五千东拼西凑的杂军,结果却是我们一败涂地,险些身死,几日的大战,我们没有一次能取得上风的,算无遗策这四个字给他很合适,我想就算是他生在三国,也将是一颗谁也掩盖不了的星辰!

我虽然不如他,可我很享受跟他的每一次兵法对决,就像是棋手碰到了一个高深的对手,每一步都要呕心沥血,绞尽脑汁!然而,我的兄弟杜弢还是撑不住了,他看下去自己的巴蜀子弟每日在沙场上消失,他向司马睿服软了,上了一封卑躬屈膝的悔过书信,在他写完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他已经燃烧尽了雄心壮志了,事了一个不过五十知天命的老翁!

司马瞵意了,下命赦免了所有参与叛乱的人,可杜弢怎么就不明白啊,据、扬州的世家门阀不会放过你的,五年的厮杀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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