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军骑兵,防止部族骑兵兜转到战线的后面。不过游牧民似乎并无意扩大战果,而是见好就收地掉转头,向北面方向撤离。
无论是鲁西隆、罗洛之类的军官也好,还是底层的普通士兵也好,此时都不敢稍有松懈。骑兵来得快,退得快,显然还有后招。看着满地哀嚎的伤员,还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虽然伤亡人数初看至多一百,真的毙命的更不超过二十个,对总数一千五百的左路军而言可谓九牛一毛,然而不可否认,这种只能硬熬无法反抗的局势,不是仅训练了一个多月的民兵能够忍受的。鲁西隆知道,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迅速撤退,找个骑兵不容易发挥的沙丘,另一种是不顾损失地拉上去,与对方骑射手缠斗到一起。他的本意应该是前者,对这群训练时日短暂的绥靖军是否具备与骑兵缠斗的韧性,鲁西隆可没多少信心。可惜有虎视眈眈的罗洛在,他的选择就减少到只剩后一个了。
已经覆盖了北面大片天际的尘埃中,再次响起隆隆的蹄声。游牧弓骑手的第二轮攻击即将开始。真不知道是哪个怪胎想出来的,把这种本来仅仅是袭击商队时的战术,扩大了几十、几百倍,用在大军团作战上了。难道他们还真想用这一招打败人数占优、装备更精良的帝国军队?看之前的伤亡就知道,除非他们有用不完的箭支、永远拉不断的弓弦,还必须有这么跑上十几、二十趟都不会瘫倒的铁坐骑,否则最后的赢家只会是绥靖军这一方,即便伤亡会大一点。
鲁西隆这次不敢再装愚讷了。“列阵,吹冲锋号,我们逼过去。”他的命令简单而果断。
罗洛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到这境地,如果他指挥,恐怕也只有这一种战术可选。
老兵和职业军人组成的军队核心还是在发挥作用。荒漠的沙土本就松散,经过上一轮一千多骑的践踏,平地就有一尺多高的浮尘。随着部族骑兵的再次到来,尘土被地面的震动扬起,遮蔽了整个战场。看不清对面的敌人,但稍有损失的步兵阵列还是重新组合起来。这次,行动缓慢的长矛手被放在后面,而刀盾兵、使用标枪和手斧的投掷兵位于阵列最前方。战线上所有人得到的命令只有一个——在敌方弓弦响起的那一刻,立即向前突击。
又是那该死的“啰....啰.....啰......”的嘈杂声。“嘣”的弦音中,箭羽在上方啸叫飞翔。
“杀!”
最西侧队列的什长和百夫长发出进攻的指令。憋闷已久的刀盾兵用手里的武器有节奏地敲击盾牌,一个挨着一个,冒着纷飞的箭羽齐步向前。滚滚黄尘中,无论遭到攻击还是没遭到攻击的,战线上所有作战单位按照附近同伴的动作陆续发动起来。到了沙尘里,就算是弓骑兵,同样也无法准确设定与目标之间的距离。更何况是这些动作还略显稚嫩的游牧部落中刚学会使用武器的新壮。
有经验的老兵从周边纷乱的环境中辨别出敌人的方位。
“前方十丈,标枪投射。”一个威严不可忤逆的声音低吼道。无论是否分辨出自己长官的命令,带着投掷武器的绥靖军士兵站定,蒙着眼开始发射。沉闷的利器入肉声和压抑的惨叫随即响起。骆驼的嘶叫声在喧嚣鼎沸的怒吼中尤其刺耳。有效!慌乱远离的蹄声昭示着敌军的畏避。
“继续向前,向前。”
左路军指挥官鲁西隆的指令通过传令兵散达各处。其实不必他特别要求,军队上下早已充斥着邀战的情绪。这些帝国属民无论血统是否混杂,数百年来培养出的好战因素被身边的血腥所激发。之前单方面挨打的局面,完全不符合他们在伊姬斯作为第一等级的优势地位。要么光荣地战斗,要么憋屈地被弓箭射死,任何一个还未失去理智的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部族骑兵的攻击依旧延续,但漫天的沙尘同样掩盖了攻击的不确定性和受害者的惨状。绥靖军的步兵战线不断向前延伸,十丈、二十丈、三十丈.......。所有人都喘着粗气,不管不顾地蒙头向前冲。一感到前面有什么动静,投掷兵就将手拿的、腰里挂的、身后背的或长或短的硬物,包括投矛、短斧、飞镖、随身匕首,甚至喝水的竹筒、吃饭的勺子,一股脑地向前丢。刀盾兵、肉搏兵大声怒吼,用武器敲打盾牌或盔甲的金属片,制造出令人恐惧的噪声。然而就是如此,似乎越向前,骆驼的奔跑声和弓弦的低唱声就越少,所冒的风险也就越小。渐渐的,队列和队列之间,方阵和方阵之间的间隔越来越大。
有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冲得最猛。他们的前头滚滚沙尘竟然变淡了,仿佛光明的出路就在眼前。带队的已经不是最初任命的军官,而是一个能够在镶了铁边的盾牌上敲击出战鼓声音的莽汉。一路跑来,他头上的汗吸纳了大量尘土,将他的脸整个盖住,就像是带了一张灰色的面具。只留下两只满是血丝的眼睛,还有呼呼冒气的两小一大三个孔眼。黑色的汗毛从他敞开的胸襟成团冒出,毛扎扎的颇为糁人。在他一马当先钻出尘霾之际,他的脚步骤然停止了。然而紧跟在他后面杀气腾腾的追随者却没办法那么快停住脚步。前面的减速,后面的继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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