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猜到是假名。
杜卡斯晒笑道:“起这样名字的,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世子。鲁德家族我倒是听说过,武将的出身,参与过莉拉女王征服米索美娅的战争,随后驻守东部靠近帕加的地区。帝国年间挂靠六摄政的势力,又不懂时局的变迁,哈吉尔大帝攻克曼卡斯后才归顺,所以一直不受重用。如今大概就是窝在乡间某个破落庄园里苟延残喘的,怎么这位还有闲钱到伊姬斯来游玩?别是少不更事,偷了父母最后一点家底的浪荡子罢。”
司法官侃侃而谈,图拉克和格里弗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前者是因为‘浪荡子’这名声已跟了他十多年,好不容易被皇帝逼着干了点事才算略有改观,今天却又被提起了。后者嘛!格里弗自己都对家族史不那么了解,杜卡斯倒好,一下子兜底捅了出来,竟然还十之八九都是对的。‘苟延残喘’这四个字的评语,说起来虽则难听,他内心里头倒也不得不承认。
劳里亚夸赞道:“隆戈家族出名的就是外交家。替努尔三世说服图墨吐斯教廷,从而与帕加签订停战协议的,就是杜卡斯的某位祖上。而杜卡斯司法官更是精通纹章学,帝国诸贵族的历史由来、血缘关系,都藏在他的脑袋里呢。今后回到帝都,皇家礼宾处的职位舍他其谁?”
杜卡斯大乐。“那位当时还未称帝呢!我家先祖可是受了萨玛什?尼森哈顿的指派,完成了一项堪称不可完成的任务。我们家族今天有此成就,多半是亏了努尔三世皇帝的恩宠。此等荣耀,可不是那些榆木脑袋的武家可以相比的。”
他们两个一搭一档,暗地里是在嘲笑自称特克?鲁德的图拉克。没想到图拉克不觉得怎样,格里弗的鼻子可都快被气歪了。
劳里亚一扫白天的恭敬。“对了,我听纳拉派来的阉奴说,这位公子晚上巴巴的过来,又不是为了找乐,却到底是什么缘由?”他随意地问,仿佛是说给身边两位听的。
图拉克还没回答,美迪娜先跳了出来。“什么缘由?我还想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呢!玛哈拉嘉随了他一起到你这贼窝里的,他出来了,我姐却没出来。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今天要是不说个明白,我和你没完。”
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劳里亚和杜卡斯先乐了。几个人里鲁米里较为稳重,他想了想,问劳里亚。“玛哈拉嘉?布谢尔家的?确实如这位图墨吐斯神的侍者所说,白天发生过这事吗?”
劳里亚没有否认。“有这事。玛哈拉嘉来是想在我这里举行施身仪式。她父亲替她找了位帝国贵族当女婿,既然祆克蒂斯派那里过不去,就只好找我们埃芬吉派过过场了。”
“哦,这么回事。”鲁米里松了口气。“那这位鲁德家的公子一定是陪了过来的。想必是不熟悉这里的规矩,把人给弄丢了罢。”他摇了摇头。“施身仪式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怎么着也需要一天一夜的功夫。反正人迟早归你们的,何必在乎那点时间呢!”这世道,本土的富贵人家都削尖了脑袋想钻到征服者的上流阶层里去,偏偏宗教上还相互敌对,瞧这一大堆说不清理还乱的事情哦。
图拉克拱了拱手。“恐怕没那么简单罢。”他转头问劳里亚。“玛哈拉嘉是否还在这神殿里?”
劳里亚平静地回答:“在我印象里,她应该不在罢。”
“这就奇怪了。”图拉克道:“她也没回旅店,连陪着她的一干人等竟然都消失了。既然主祭阁下承认玛哈拉嘉失踪前最后出现在这神殿里,她的去向是否能指点个一二?”
他说的整段话里并没有一句是在指责,却把责任甩到劳里亚的头上了。杜卡斯和鲁米里不禁看向这里的主人,不知道他对此有何说法。
劳里亚扬了扬眉。“我原本不想透露玛哈拉嘉对我讲的那些心事的。可这位以及瓦罗娜教堂派来的女士既然打算把拐带的罪行扣在我的头上,司法官和议长又都在,就容不得我避嫌了。”他理直气壮地对着图拉克和美迪娜道:“不管老布谢尔怎么想的,玛哈拉嘉却是图墨吐斯神的忠诚信徒。虽然为了家族的利益,不得不屈就那门婚事,但到了培卡塞阿姆这块神圣之地,她从担心、犹豫发展到了决绝。她告诉我,她不打算举行什么施身仪式,以神娼的名义嫁给一个异教徒。谈话后,她就带了自己的人先行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并不怎么清楚。想来,应该是回克特里或是辛卡纳,去说服她的父亲去了罢。”
美迪娜听了一半脸色就已经变了。“胡说八道”。她喊道:“玛哈拉嘉对那门婚事期待已久,她和杰普莱的关系也好着呢,怎么可能到了你这里就反悔了的。我不相信!”
劳里亚摊开手道:“反正我听到、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或许,玛哈拉嘉和你的关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亲密罢。”
美迪娜气的脸色通红。
劳里亚想,呵呵,只要现在能说服这群家伙回去,到辛卡纳转一圈再回来的话至少一个月。万一到时候玛哈拉嘉屈从了,成了妮莎神殿的女主人,再编个忠实信徒选了神职人员做丈夫的故事,木已成舟了再追究都为时已晚。万一玛哈拉嘉死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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