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邱言眼力停在付用身上，后者一颤，有大山压身之感，脊椎颤颤，仿佛支撑不住重量。
好在邱言旋即垂下眼帘，锋利如刀的眼力顺势收敛、柔和，让付用缓过劲来，后者这才创造身上满是冷汗——他本因上山疲惫满身大汗，现在再一出汗，却是浑身泛冷。
边上的冉炼，虽没被邱言直视，可因间隔关系，有余光落在身上，一样感到了压力，这时缓过劲来，有心要开口，却被付摇头止住。
邱言开口问道：“你说我的打算无法如愿的，此话怎讲？”
等的就是这一句！
深吸了口吻，付用这才拱手道：“还请修撰明察，在下的意思，不是说您的打算无法如愿，而是说，若以这丘下之人为基础班底，则无法成功。”
“嗯？有什么分辨？”邱言不动声色。
付用知道，接下来的答复关系甚大，决定着今后的命运路途，他这次出声虽有些莽撞，但在来的路上，就假想过类似局面，倒也算得上是沉思熟虑，不过，假如答的不能让对方满足，反而会弄巧成拙。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也只能压下心不安，将脑里搜肠刮肚想出来的事情，都摆出来了。
“修撰大人的意思，是以我等重获自由之人为底，组建一小型部队，征伐周边部落，目标不在破敌，而在救人，是否如此？”
说到这，他顿了顿，抬头往看邱言，想从对方的反响和话语再收集一点信息，调剂后面的话语，但得到的只是邱言的一句“说下往”。
事已至此，是断然没有退路了。付用咬了咬牙，注意到四周几人包含各种心思的眼力，反而沉下心来，遂续言：“这正是问题所在，在下不懂得战法、兵法，不知大人的这个主意，于战力方面是否可行，但单就行军、聚伍本身却有一点见解。”
说着说着，他直起身来，指着丘下零零碎散。分成几波的人性：“我们这些人，刚从胡人的部族逃出来，惊魂未定，大部分人都是回心似箭，没有多少战意，即便有心报复，也不见得有那个胆量，何况，我等在胡部之时。逐日受饥饿煎熬……”
听到这话，付用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楚之色，想来是忆起了之前日，便是冉炼等人。一样心有戚戚焉，表情都略有变更，这是被触动了心事，有了共叫。
众人的表情被邱言注意到了。便记在心，完善着想法、打算。
另一边，付用压下心头之念。持续道：“胡人为省粮食，给我等吃的连猪食都不如，又时常痛骂，日一长，体力、体格濒临崩溃，与凡人相搏都很难取胜，更不要说与逐日打猎、放牧的草原人相斗了，纵然有血肉调养，也不可能很快恢复，战力有限。”
说完这些，付用知道目前所说这些，一般人也能想到，之所以没人说出，无非是暂时未往思索，又或不打算照邱言所说而行，所以想要获得邱言器重，必须展露出必定程度的独占眼力。
“在下从前行商时，接触过不少胡部，知道这些草原人行军打仗，看似没有章法，实在靠血缘和氏族，有内在的凝聚力，不可小视，忽然的一次袭击，能给他们造成麻烦，但假如没有一下打逝世，让消息流出，其他部族有了戒备，再想故技重施，就很艰苦了，反而有可能被将计就计，踩进陷阱。”
邱言闻言，依旧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但眼却闪过一点精芒。
“……另外，草原人在原人的印象里，都是打猎为生，但实在不只如此，以柔罗人统治下的东部为例，打猎和渔猎的比重连年降落，除了些地位低下、生活艰巨的小族外，很多草原人从沉重的打猎摆脱出来，开端从事其他行业。”
“具体是什么行业，不妨说一说。”邱言的询问，让付居心一振。
“是，”点点头，将兴奋之情压下，付用尽量不表现出来，使语句平实，“这草原，如今也有不小耕地，用于耕种。”
不过，这边话音刚落，就有个声音响起：“耕地？胡人还会耕地？笑话！他们除了掠夺、掠杀，还会什么？”说话的是一年大汉，年纪不过三四十岁，但头发花白，提到“胡人”一词，双眼通红，布满仇恨之色，刚刚邱言提出建议时，他便是露出仇恨之色的那人。
“张斐兄暂且息怒，胡人凶残，我等皆知，现在邱修撰有心一为，本是好事，但知己知彼方能不殆，自是要懂得的多些。”
付用倒是认识此人，知道其人被胡人破家，长辈惨逝世，妻女下场更是哀凉，对胡人愤恨至极，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是一股想要复仇的动机支撑，似他这样的人，在丘下百多人也有不少，但很少能当上领头人，多是一有苗头，就被胡人创造，杀了震慑他人，张斐能活下来，靠的还是个“忍”字，但这样的人，往往更为可怖。
对面，邱言的眼力也在张斐身上转过，捕捉其人的情绪变动，从他的动机，创造了一些信息。
“本来如此，草原人驯奴，用的是最直接的法门，就是以杀震慑，用逝世亡来使得被抓人的动机、性颓废，终极被磨平棱角，敢于为奴，简略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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