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邱言声音转为低沉，四周气氛逐渐凝重，那挺身而出、想要和他辩驳一番的陈非凡立时就感到了沉重！
正有一股压力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他还是从邱言的话中，找出了一点漏洞！
“他鄙弃我们！他鄙弃了我们这些监生！我们这些学子中的精英！鄙弃我们这些未来的大瑞重臣！只要捉住这一点，立即就能激起屋中监生的共叫！逆转局面！”
毫无疑问，陈非凡的嗅觉十分敏锐，胆子也很大，娴熟的控制了争辩的技巧，面对邱言最后的一席话，他根本不为所动，也不往分辨，反而是开口道：“邱博士，你的话未免有失偏颇！”
他一开口，立即将邱言话语营造出的紧张、压抑打破，也将其他监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往。
“你说朝廷大员都做不到，可那朝廷官员多有贪污，根本就不尽心做事，其心不正，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我等未必就做不到，就似乎我们知晓的道理，官员们未必就知晓！”
陈非凡的这句话，无疑是监生们爱听的，也愿意信任的，任谁都不会感到自己比别人差，自然爱好被人夸，陈的话无疑满足了他们的这种需求。
但窗外的祭酒等人，却是微微皱眉。
邱言闻之，则淡淡一笑，就道：“贪不贪，在品德德行，行不行，在能力手段，你的话刻意将两者混杂，本身就能看出别有居心，和之前的争辩技巧倒是一脉相承！而且。将某些人的所为，一股脑的冠在全部群体上。但这个群体，不也是你憧憬的么？等日后你步进了官场。是否也要这般形容？”
“你……”陈非凡一愣，从话中品味出一丝不妙的含义，正要再说，可邱言又如何会再给他机会？
此时，在邱言眼中，满屋子的监生、学子看似简略、平常，却又非同一般，每个人的头顶，都有股文思飘扬。链接气运，聚于虚空。
对国子监，他实在并不陌生，固然没有来过，但与韩变论道时，对方曾经演变出意识幻境，将国子监浮现出来，其中监生虽是他收集气运衍化而成，但监中的建筑、布局。却与真实的一般无二。
受此影响，邱言自然不感到里面陌生。真正让他在意的，实在是走进国子监之后，这里给他带来的截然不同的感受。
首当其冲的就是澎湃文思。汹涌激荡，但非源自国子监中的人，而是来自国子监本身。显然是历史沉淀所致。
其次，就是这些监生头顶文思所连的一点气运。
这气运聚于虚空。从前邱言还不好探究根源，如今一看。就能看到虚空中，几团含混的轮廓，感受到轮廓中散发出的各种波动、思想。
毫无疑问，那是一团团学派气运。
不过，这些学派气运，和邱言所铸知行之道比起来，要富强太多，也更加宏大，瞬息间吞吐的文思、意识，几乎难以算尽！
邱言本身不能感受到这些气运，甚至连自己的知行之道气运，也是在井中龙宫，受到一点牵引和提示，才干在事后察觉。
自家尚且如此，其他书院、学派的气运，就更难捕捉了。
只是，在步进国子监后，被汹涌文思承载，邱言的感知居然膨胀起来，“看”到了一个个与监中监生有关的学说气运！
这种局面，只是一想，就知里面颇值得玩味，这种局面，邱言不会任凭一两名监生损坏，不过，对陈非凡等人的发出的寻衅，邱言也不感到麻烦，正好借机探查一下这些学派气运的虚实。
所以，在说出几段话，注意到监生的文思变更之后，注意到他们与学派气运间的接洽也有动摇、扭转的趋势后，邱言的心里就越发明确其中的奥秘了。
如此一来，陈非凡的作用也就不再，邱言也不会让他的那些别有居心的话，再污视听。
是以，不等那陈非凡开口，邱言就持续道：“正像我说的那样，捉住‘为国为民’、‘为民请命’为口号，能鼓动一点他人情绪，但你们中的很多人，根本没有经历过劳作、生活的磨砺，如何代表亿万黎民？这一点情绪，毕竟不能持久，所以这个时候，就要靠将现状描写的无比拙劣，才干保持自己的一点号召力。”
说到这，邱言微微一顿，注意到在场的监生，大部分露出了恼怒之色，但也有少数几人面带沉思之态。
“虽是国府重地，但毕竟还是人，没有经历过事情，就算资质再高，还是要被眼界制约。”
心里感叹了一句，邱言口中却持续道：“你们的主意，或许是对的，或许是错的，但多数是空中楼阁，是在心中构建出来的，没有经过检验，也就无法证实，可你们的言语，却能凑集一批追随者，这就是聚势，为让追随者不散，保持这股势，单靠口号是不够的，靠着空中楼阁般、不完整的主意也是不够的，所以，如你一般的人，就会开端预言。”
邱言抬手指了陈非凡，令后者悚然一惊，有心开口，但遭遇邱言眼力，浑身沉重，竟是难以成言！
“预言大乱将生，预言民不聊生，预言倒行逆施，否定人性的发展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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