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分明记得,当时那女子说这里叫做“三树口”,还说了一句“不耽搁你赶路了”。难道从一开始她便知道是做梦,所以故意提醒自己的?那味道难喝的酒,也是她故意给自己喝的,为的是想叫醒自己。
只是做了这么个奇怪的梦,让陆铭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世上有人专门出现在别人梦里的?
他按耐住心思,绕过三棵杨树,见树后是一条分岔路,往左走就是营丘的方向了。陆铭走到路口上,仔细辨别了,发现地面上有清晰的马蹄印子,似乎刚刚被人走过。这条路冬季很少有人,但也很难说是之前梦见的女子留下的。
“……又是一个怪人,不过她似乎只是碰巧遇见我的。”
陆铭想起那女子随意的模样,心想只是一个路人罢了。当下收拾心思,继续赶路。冬季的寒风凉飕飕的,吹在陆铭脸上一阵阵的冰冷,就这样辛苦的走了十几日,等陆铭身上的干粮吃完的第二天晌午,他终于抵达了营丘。
这是一座建在河畔附近的城池,说是城池,但并没有像样的城墙,只有一道低矮的土丘从河畔延伸过去。河畔旁有几个垂钓的老者,穿着蓑衣,头戴斗笠,手里拿着泛黄的竹竿在垂钓。下游边上有几个洗衣的妇人,因为河水寒冷,冻得双手通红的。陆铭经过那儿的时候,听众人都在说些杂事,并未在意。
等入了城,陆铭发现这里并没有士兵和守卫,不仅如此,几乎每个人都带着刀和剑。但大家都很克制,没有再街上随意的动武。他向人打听了正心武堂的所在,很快就找到位置,就在营丘靠东南的一片较场。
正心武堂是当朝大夫上官杰创立的,已有四十余年。上官杰拜师法家的一位申前辈,辅佐太王皇帝二十余年,且他天资聪慧,窥到了法学的道书之门,被赐予一枚天罡法令。据说那枚法令能释放天火御敌,能斩妖杀魔,十分了得。上官杰百年之后,便由他的儿子上官云接掌了正心武堂,因为朝廷的官职是世袭制,所以上官云也继承了父亲的官职。不过上官云并没有接管天罡法令,也没有进入镐京当职,只是作为一个法学的后代门徒在营丘管理民生。
正心武堂前,悬着一块黑色的牌匾,上书“正心”二字。
陆铭远远的就见到不少人围在武堂门口,稍微一打听,原来都是来求师的。这些人有七八岁的孩童,也有十一二岁的少年,二十出头的青年。这时候武堂内正在讨论法家学说,时而吵闹,时而听到一个严肃的声音在表达如何才能治恶归善,堂外的众人也听得精精有味。
陆铭想进去但被人阻止了,说堂内之人是上官云,不能去打扰。陆铭没办法,只能乖乖的等着。等到了傍晚,才见到一个身穿云纹服饰的人从内堂走了出来,他手持钢尺,衣袖裹得十分严禁,言行中更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威严。旁边求学的人顿时挤了上去,不过被两个上官云身边的两个侍卫架走了。陆铭身子瘦小,从头到尾连人都没见到。
他没办法,只能等人群散了,然后去到了上官云的府邸。
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府邸也只是一般的民宅,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两个身穿兽皮的侍卫,似乎显得太寒酸了,又太质朴了。陆铭自从来到这儿之后就觉得很不适应,一来是吃穿住行都很寒酸,能穿得起布衣的人很少见;二来各个村庄和城池之间的道路也很窄很破,长满了青草,似乎大家都很少走动。以前他走过的道路也很少见到人群,可路上偏偏一点青草也没有,各个村庄连通城池的道路也十分清晰,不像这儿,赶路的时候如果不把脚裹起来,肯定要被草割掉好几层皮。
陆铭走到门前,朝屋内看去,见院落里一个人影在舞剑,心想上官云四十多岁了也这么勤快。他从怀中拿出推荐信,递给了那侍卫:“我有要紧事拜见上官大夫,这是严书嘱咐我送来的。”
那侍卫听了,果真不敢怠慢,就把书信送了进去。
院内的舞剑声停了,随后传来上官云浑厚的声音:“让这位小兄弟进来。”陆铭被允许进了门,只见上官云坐在院落一张四方桌旁,左手拿着信件,又手还握着剑。他见陆铭进来之后,有些诧异,随后问道:“严书在信中所说,便是你了?”陆铭点了点头。上官云十分好奇,不理解为何严书一再赞扬这么个小鬼头,他思索片刻,说道:“信中所说,我已知晓,严书既然一再推荐你,就无需一些繁杂的考验了。只是要入我法家的门,还需给你一个入门试炼。”
上官云沉吟片刻,说道:“城东的有一处较场,每日子时会有人开设讲学,你去听一晚,回来和我说说你的见解。”
陆铭以前是识字读书的,也听过一些奇谈怪论,所以对“讲课”这种事并不奇怪,只是他有点惊讶这种奇怪的试炼,难道是想考验自己心性?还是在考验自己的学识?他思索片刻,心想法家的弟子一概都十分严肃,或许上官云在考验自己是否有明确的“对和错”的观念。
不管这次听到了什么。陆铭只要给出自己明确的观念就行了。
这确实像法家的考验,但也十分稀奇。
“好!今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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