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先生和上官云是世交,二人的祖辈都在镐京任过官职。后来发生变迁,两家也失散开来。上官云一家迁去了营丘,创办正心武堂;而曾家则来到这里,建立了‘恒一堂’。
两个学堂是同一年建的,同时竣工,想必是祖辈有意为之。
到了现在,上官云不仅成了家,而且有了许多儿女。两家因为距离的缘故很少走动,年岁一久,感情也淡了许多。只有曾先生偶尔和上官云通通信,互相交流意见。
陆铭去往曾家的时候,不由得问道:“两家既是世交,为何上官云的夫人似乎并不知晓?”这么深的纠葛,也都是法家的传人,没理由上官云死了也不通知曾家。当初上官夫人第一想到的是通知儿子,而后是去镐京求援,根本没想过曾家,也没有让顺路的陆铭来拜访曾先生,唯一的解释就是上官夫人并不知道有一个曾先生存在。
洛无名解释道:“兴许……上官夫人并未想起来吧。”
陆铭点了点头,当下去了镇子深处,很快就找到了曾先生的宅院。这是一间绿竹小屋,走得近了,能听到淡淡的琴声。洛无名道:“先生在抚琴。”陆铭细细听了,觉得琴声悠扬,愈发觉得有一丝远古之感,让他不知为何想起了薛灵双的身影。她……和自己算什么?她本是无法割舍之人,明明很近又很遥远,特别是陆铭想起一些莫名的记忆之后,觉得薛灵双更加遥远了。这琴声听久了,慢慢的也心痛起来,就像他和薛灵双的关系,遥远而清冷,甚至不敢去触碰。
忽的,屋内的琴声一铮,似乎断了琴弦。
声音戛然而止,也把陆铭拉回了现实。他定了定神,听屋内有人叹息一声。洛无名这才敲门说道:“曾先生,有故人来了。”屋内传出个声音:“法无本相,也无故人。”
洛无名一窒,尴尬的看了一眼陆铭,因为来拜访曾先生的人很多,往往被拒之门外,所以曾先生对来客并不友好。他解释道:“是营丘上官大夫的的学生,他有要紧事求见。”
屋内顿时一阵声响闪过,随后开门出来。
站在陆铭面前的是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而且这女子最多不过三十岁,但……为何她与上官云是世交?她与上官云应该不认识才对。洛无名解释道:“曾先生年纪比上官大夫还大一些,只是驻颜有术,才显得年轻。”陆铭这才仔细的看去,见她双颊白嫩,眼角也并无皱纹,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超过四十岁的人。
陆铭收起心思,拜道:“曾先生。”
“你便是上官云的学生?嗯,年纪虽小,但根底不错,比我手底下几个要好些。”曾先生赞叹一声,沉吟片刻,转而问道:“上官云……这些年都还好吗?为了何事让你千里迢迢来此?”举起袖子,似乎在掩饰情绪。
“上官先生……死了。”
曾先生脸色大变。
“一个月前,上官先生进山除妖,但被妖物所杀,我这次出门是去镐京求援的。”陆铭没有隐瞒,把当初遇见妖怪的事情细细的说了,提及那妖怪擅用幻术,而且在术法上十分厉害。
曾先生问道:“可知那是什么妖?”
“那妖出现的时候笼罩在一层迷雾中,并未看清。”
洛无名道:“陆小兄弟这次来,是想请先生借一借‘色令如雷’,助他快速抵达镐京,免得这一去时间长久遇到变数。”曾先生还在震惊中,良久之后才道:“那法令虽好,但你小小的年纪怕是无法驾驭……”
“不知该如何驱动‘色令如雷’?”
“色令,意指本相,应当……心如止水!我此前弹奏‘故人谣’的时候,你心中一再被悲恸,差点迷失在琴曲中,可见心中挂念甚深,又迷惑甚深。”曾先生叹息一声,似乎在和陆铭说,又似乎在和自己说。她又道:“我这一脉的人,讲究天地恒一,在驻颜和长生上颇有心得,但也因为如此必须保持冷淡的心性,如今听闻故人惨死,我心中亦是十分悲痛,暂且不宜动用‘色令如雷’。”
陆铭急道:“这术法可以教我,能不能学成,由我自行负责。”
曾先生依旧摇了摇头:“这术法动如雷电,若是有差错,必定粉身碎骨……你且在舍下暂住三日,我这几日静心打坐,应当能平复心境,到时候再带你去镐京。”
陆铭知道她也冒了极大的风险,顿时抱拳道:“多谢。”
曾先生摆了摆手。
洛无名和陆铭一起退出了里屋。陆铭心想:“没想到曾先生竟是一个女子……难怪……上官先生没有和他夫人提起……”
随后走来一个仆人,给陆铭安排了居所。等那仆人离开之后,洛无名忽然说道:“陆小兄弟年纪轻轻,剑术十分不俗,之前我在街上见你和曹德过了一招,竟接下了他的七色尺。”
“你说那个老书生?”陆铭摇了摇头道,“他也挺厉害的。”
洛无名又道:“嗯……儒家之人,说起道理来能把人说的头晕,我只是想劝陆兄弟别和他们起冲突,免得耳根子不清净。”陆铭点头道:“我明白。”
此时,忽然有仆人敲门进来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