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巍峨的广寒宫,焚烧之后只剩下一片废墟,殿宇已全部倒塌了,断壁残垣倒掩在凄迷的荒草中,竖立的只有几处危墙。
天幕之下,偶有庞大的夜鹰,扑展着翅膀,夹杂着尖厉的唳鸣,绕着广寒宫盘旋,诡异而又神秘。
空气是出奇的清新,但冷冽砭骨,王峰独自一人来到故地,踩着荒草,目睹着刺眼的一幕废墟,心中感伤不尽。
先觉洞前,王峰伫立在冰凉如水的石阶上,仰起头,看着遥远的苍天,一片暮色映照在他的脸上,瘦削的面颊上泛映着灰白的颜色,那是一种接近于死人的颜色。
犹记得当初在仙女台石,冷月亲授自己玄法武功,观澜亭内,听她弹琴讲法,该是何等的一番美好往事!反之,那一日侯永生率军围剿广寒宫,冷月独挑大梁,却寡不敌众,全宫遭到血洗,简直不忍卒思!
王峰现在回忆起来,往事历历清晰在眼,仿佛昨日才发生一般。
心中的爱,柔肠寸断,心中的恨,血脉贲张!每当他一个人的时候,就免不了要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所折磨,那种滋味真不足为外人道。
先觉洞的石门被乱石堵住,想见却见不到她,心中有好多的苦想对她诉说,却诉说无门。
朦胧中,他仿佛又听见了冷月温柔明朗的声音:“一切都是命数,都是不可抗的。唉,也许美丽的东西永远是脆弱的、易碎的,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时势造英雄,若生在太平无为之世,便显不出英雄来。峰儿,我相信你今后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那声音飘来飘去,无影无踪,仿佛远在天边,又仿若近在眼前,在他苍白的耳边水波一般的流动。
“冷月!”这声深情得仿佛能够穿透生命的呼唤,在一刹间,猛然如同一道电流击穿他的全身,他的身子不住地颤抖起来,
秋霜剑呛啷出鞘,在眼前平平举起,端详着剑身上那一片聚而不散的青气,王峰的内心起了一些战栗,他已能预感到,今后丧生在此剑下的人,将不计其数!
夜幕笼罩着大地,秋风舞弄着枫树落叶,在身前身后打着转儿,夜风吹起他身上柔软的青色衣襟,如同精灵轻盈的舞蹈。
王峰凝神静气地倾听着,等着枫叶一片一片落地,等候的人应该来了。
呱的一声叫,一只寒鸦扑着翅儿飞向天际。
“刘凯!”王峰嘴里叫了一声,身子仍然是面向着先觉洞,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话声甫落,一片微风轻袭过来,刘凯已站在身侧,灰衣、长发,在茫茫暮色里闪耀着和谐的颜色。
刘凯拱了拱手,道:“王兄弟,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王峰抱拳道:“因为,我们之间有一些话儿,不方便在刘府沟通。”
刘凯打量着他,缓缓点头道:“失敬!看来我们真是心意相通啊!”
王峰将秋霜剑归鞘,道:“白虎一定和你说了许多事情吧。”
刘凯全身一凝,青松般的身体忽然充满了沉重的意味,道:“不错,白虎的生存,有其生存的必要,它的死亡,也有其死亡的目的!”
王峰道:“这次争夺杀虎英雄之位,我方是志在必得,而且十名杀虎勇士之中,只有你一个人有资格动手。”
刘凯沉静的脸上,有落寞的夜色缓缓流淌,道:“其实,你也有能力杀它,只是,你下不了手,这个责任才会落在我的肩上。”
王峰叹了一声,盘膝坐地,心里这一刹却再也难以平息下来。
情固然要酬!仇不能不报!
那是要身具何等智慧的人,才能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划分开来?
刘凯道:“其实白虎本让我杀它,但这么做显得太轻易办到了,反而会引人怀疑,你从中一搅局,我再动手,这件事就会更有说服力。”
王峰道:“现在你做了虎贲将军,你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虎王的大军就要进犯,我担心丑国会落得和广寒宫一样的下场。”
刘凯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就不信拼不过虎王!”
王峰轻咳一声,道:“你会错意了,战士死在沙场上面,有什么可怕的?但是你要想一想,打起仗来,不仅军队必须要保持安定团结,国家更要如此,而现在的丑国,玉狐与铁扇各争权力,侯永生又是刘群将军的绊脚石。真正两军交锋的时候,所有的弊病都会展落无疑,未来实在堪忧!”
刘凯道:“只要我们在这段时间内扳倒玉狐和侯永生,一切问题不都解决了吗?”
王峰摇首道:“事情决不是你想像的这么简单,我虽然来丑国不久,却有一件事情怎么也看不透。”
刘凯一双光华闪灿的瞳子盯了过来,问道:“什么事情?”
王峰道:“我看大王气宇轩昂,做事沉稳,绝对是一个可与天争的大丈夫,相信他一定了解现在丑国的状况,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任由玉狐和铁扇争斗不休,而不加以制止?”
刘凯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情,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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