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暗忖:如何得知,自然是师父教的啊……
但她不能这么回答,只能含糊道:“我时候跟着武馆的师傅学武,因为太急功近利,差点走火入魔,那时候受了很重的内伤,是一位刚好路过的神医救了我。”
夙亦眼前一亮,道:“对,没错!那他是不是留着及肩的头发?还蓄着八字胡须?”
顾棠一听心里“咯噔”一声。
留着及肩头发的男子并不常见,况且还蓄着八字胡须。而恰好,她师父就是这么一副形象。
该不会,师父和那什么“鬼医圣手”有关系吧?
但眼下显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顾棠得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她对着夙亦道:“对,就是他。”
夙亦闭上了眼睛,缓缓地长呼一口气,一瞬间似乎卸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他还活着,还活着,那便好了……”
他还活着?可她的师父却已经过世了……
见他们俩都沉默了,有人便抓紧这个空挡提问道:“夙老,您说的‘鬼医圣手’,是不是二十多年前退隐、后来被尊称为‘药圣’的那位?”
“是啊……”夙亦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原来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啊……”
“夙老认识他?”周围的人不免有些吃惊。
要知道,“鬼医圣手”顾崖,可是被后世奉为“药圣”、至今无人能超越的人物啊。
“何来认识”夙老自嘲地摇摇头:“我不过是一个,得他倾囊相助,却反推他入深渊的罪人罢了……”
夙老似乎不愿再多说,她微微摆手对在场的人道:“都回去吧,明天还有第二轮武试。”
说完便由药童搀扶着回了药堂,留下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顾棠站在原地看着夙老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内心微微有些不安。
她这才发现,她似乎,对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了解甚少。
她是师父捡回来的弃婴,那么她的父母是谁?又因为什么原因抛弃了她?
她的师父又是谁?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隐居在山上,从来未曾下山?除了前来寻医问药的人,从来不曾见谁来看望过他?
她的大师兄是谁?为什么会在浮芦山上陪着师父?却又在三年前下山,不告而别,自此再未回来过?在师父过世前,也再未传回任何消息?
大师兄他真的只是师父简单说的,已经出师了而已吗?那这一次若不是师父过世,他是不是都不曾打算联系她?
更让她怀疑的是……她真的是师父捡回来的弃婴吗?若是如此,为什么师父从来不让她下山?在大师兄离开后也仅限于让她到山脚下的镇子采购生活所需而已?
她曾经从未想过这些问题,或者说是不愿意去想这些问题。反正她觉得,无论纠结不纠结这些,日子还是要照样过的。
可现在,这些疑问一直盘旋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顾棠双手抱头,拼命地回忆之前在浮芦山上生活的日子,却陡然发现,她的记忆,似乎只在她十岁左右的时候开始。
那些曾经她自以为的十岁以前的上山摘花、追兔子、逮蝴蝶的幼童记忆,一直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可现在一深想,才惊恐地发现这段记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空白。
她似乎,从来就不曾有过这段记忆,她在浮芦山的记忆只从十岁开始。
那么,十岁以前她在哪里?她在做什么?她潜意识里为什么一直认为她从在浮芦山长大?
顾棠只觉得她的脑袋越来越疼,越来越疼,可她又控制不住往里深想,她听不见周围其他人喊她声音,她只觉得她的头脑快要爆炸了……
秦组比武场。
宽敞的露天场上,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不时传出刀剑相接的嗡鸣声。
他们的速度极快,寻常人根本见不到他们的一招一式,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碰撞,继而分开,接着再一次的碰撞……
场下,秦宇凑到秦华耳边声道:“两位前辈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啊?明明都进了前五,他们偏偏还要比出个高低来……”
秦宇秦华都是浮屠山第十代成员,像代表浮屠山参赛这种事自然还论不到他们,场上正在比试的正是秦组第九代成员,他们和教主共同代表着浮屠山武功的最高阶层。
秦宇看向观众席的中心位置,那里坐着一位玄色华服,长发如雪的年轻男子。
雕刻般俊美的五官,血色的薄唇,衬着白如雪的长发,给他添上一抹魅惑的色彩,亦正亦邪。他的威压浑然天成,仅仅是坐在那里,便让在场一些修为低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作为秦组的成员,又是日日伴随在教主身边的秦宇秦华两人,自是不会太受教主威压的影响。
秦宇看着那名男子,脸上是满满的崇拜:“我觉得教主还是这副高高在上样子看着舒服些,虽然原来平易近人的样子也不错。”
秦华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非议教主,心我告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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