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停云就算是藏龙坳中的一员了,他服下了解药三天之后,疮口便开始愈合,但是她还是整日裹着头巾,藏龙坳的人都是贫苦农家出身,心地善良,她不肯摘下头巾,大家便也不问,寨子里的弟兄们,每天早上出操,她也跟着出操,晚上读书,她也就着一束灯光在河边练功,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只剩下练功。
大家都对她很关照,叫她“云姑娘”,对岳临也很尊敬,从不笑他们,也从不一个劲儿地盯着他们的脸看,这些昭华都是感觉得到的,因为现在她最怕别人嫌弃她,
梅月雪明显感受到,来到这儿的辜停云真的已经换了一个人。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是明眸善睐,活泼可爱,这次再来的时候变了的,除了她的相貌,还有他的脾气,他不爱说话,哪怕别人问起也总用最简短的话来回答。她也不笑,整天沉着一张脸,梅月雪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从何安慰起。
别人告诉他,他常常抱着那只黄狗,坐在无人僻静的角落里,嘟嘟囔囔的跟它说话。
直到她来到这里的第五天,林翊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回来,从京城带回了辜王爷的骨灰,她才终于露出来了一点情绪。
“辜王爷被斩首之后,据说是赵白泉出的馊主意,把辜王爷的首级挂在了京城城门口,说是想要以此昭示大穆天朝的威慑,谁敢造反,谁敢和大穆天朝作对,下场便和辜王爷一样。栾宁川这个贼寇,明明都是他造的孽,他却要转移到陛下和辜王爷身上,如今朝堂上倒有不少糊涂蛋拥戴他,搅的民间也是流言四起,有人认为陛下失德,怨声载道直冲天际。只有少数人认为栾宁川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江湖之中,纷乱四起,陛下很危险。那个赵白泉还有意要将辜王爷的尸首分割,昭告天下,以示警戒,我爹爹极力争取,终于制止了他,皇上也说,辜王爷深得民心,取他首级,已经惹得举国上下不得安宁,若是再分尸,怕是要民怨四起,大穆素来以仁德治国,如此未免太残暴,有头颅在城门以示警戒就够了,尸身就免了。因辜王爷没有亲人,所以皇上才让我爹爹处理了他的尸体,他是罪人,没法按着王爷的规矩安葬,只得一把火烧了,这是骨灰。”
林翊说完了,把一只小小的黑色香囊递给了停云。
停云这才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看着林翊道:“我爹爹的头,现在还在城门上吗?”
林翊道:“天气太热,头颅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只挂了七天便拿了下来,和尸首一起烧了。”
停云吸了吸鼻子道:“也算是得了个全尸,谢谢林将军了,他一贯只擅长领兵打仗,对朝堂上的唇枪舌剑一向不屑,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只是林公子,栾贼这次是公报私仇,陛下的左膀右臂是辜王爷和林将军,如今辜王爷都已经不在了,只怕林老将军他也……”
林翊垂首道:“我这次是来给你们道别的,我爹爹被派去了边疆,那里又不太安宁了,而且这次非我爹爹出马不可,是栾贼要求他去的。我得跟他一起去,不然栾贼迟早要顺着我找到梅公子。”
“我也跟你一起去!”梅月雪皱眉道:“我们也接到了消息,边疆已经乱起来了,匪盗四起,那里的人急需帮助。”
“我也跟你一起去!”停云说。
“我也跟你一起去。”岳临也说。
“我们也去。”猴子、老铁、老白、吕虬还有好几个后来加入藏龙坳的英雄豪杰群起响应,梅月雪看着大家士气高涨,胸腔之中也觉得热血沸腾。
“好,那我们藏龙坳的兄弟,就一起奔赴边疆,帮助林老将军,保家卫国,替天行道!”
……
六月,小暑,已经到了一年当中最热的时节。
石林城是穆国的边境。俞往北去,俞是荒凉。那里倒是没有安宁县那么热,但是却越来越干燥,虽是盛暑,但早晚都很有些凉意。
据说北方的冬天更寒冷,雪一下一尺多厚,最深的时候能齐腰。
石林城一带山峰颇多,树木丛生,平旷的土地却较少。当地远离大穆天朝,地广人稀,但是民风淳朴。
种植果树,开采石矿,者是重要的银两来源。普通百姓多靠采药、打猎、做工帮闲为生。石林城与北夷分界线是玉练河,玉练河再往北去,风景便迥异了。
由于生活的环境不同,石林城人和熠天城人很不一样,风土人情也大相径庭,石林城人性格豪放,常常上山下河,吃肉喝酒,格也与夷人很相似,一般的健壮。人们热情淳朴,大方豪爽,性子粗狂急躁,爱吵架,也爱交朋友,喜欢什么话都放在明面上说,看不起私底下耍心眼的人。
也正因如此,在石林城的大街上看,满大街的人都像是在吵架,但其实那只是他们正常交流的方式。
石林城一带人迹罕至的深山很多,此地虽然偏远,但是远离管弦丝竹,勾心斗角,一派天真自然的景象,许多江湖的高手都隐匿于此,不仅是深山,连市井之中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国家动荡的时节里,奸臣当道,许多有识之士,有志之士,有才之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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