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盈心中的思绪,刘邦却是丝毫不在意,背对着老爹刘煓的衣冠坐上蒲团,又略有些疲惫的调整一番呼吸,便见刘邦随意的朝刘盈一招手,示意刘盈上前。>
待刘盈神情复杂的走上前,先规规矩矩对身后的太上皇衣冠深深一拜,才在自己面前跪坐下来,刘邦才轻笑着抬起头望向刘盈。>
“往十五日,朕可谓一事不问,只于沛地吃喝玩乐。”>
“到今日,也该当以前时交付之事,以测吾儿之能了······”>
听闻刘邦此问,刘盈面色只不由稍一愣,片刻之后,才深吸一口气,对老爹一拱手。>
——对于老爹‘考察工作’,刘盈自是早有心理准备。>
但让刘盈没想到的是:老爹考察工作的地点,居然会是在太庙······>
羊装沉吟措辞的功夫,刘盈几经思虑,也是没能想明白老爹此举是否暗含深意、暗含什么深意,便也索性不再想。>
将早就打好的腹稿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刘盈才再度抬起头,望向老爹的目光中,也不由带上了些许严肃。>
“回禀父皇。”>
“——十三日前,曲逆侯陈平、绛侯周勃、舞阳侯樊会三人联名回奏:陈豨所部,已逐步困于灵丘,败亡在即。”>
“只待其部尽困灵丘,便可一战而平灭之;至多不过冬十二月,陈豨之首级,便可送往长安,以供父皇亲览。”>
“及燕王卢绾,父皇先前所遣之使已查明:卢绾虽尚未有不轨之举,然其同匈奴右贤王、故燕王臧荼之子臧衍,乃至陈豨书信不断,所谋甚大。”>
“故儿以为:燕王卢绾,反形已具!”>
“此事,儿臣亦已传书邯郸,以告曲逆、绛侯:速平陈豨,早戒燕地,以免卢绾生变······”>
说到这里,纵是‘工作汇报’尚未结束,刘盈也明智的止住了话头。>
——因为在提到‘反形已具’这几字时,刘盈明显注意到:老爹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面容,透露出了一股明显的揪心······>
“唉······”>
在刘盈停止汇报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刘邦才从思绪中缓过神来,神情满是沧桑的哀叹一气。>
“卢绾······”>
“朕异父异母、非亲非故之手足啊······”>
“怎曾想······”>
满是哀怨的说着,老天子苦笑之余,更是连连摇头不止。>
如此又过了好一会儿,老天子才面露惨然的一抬手,示意刘盈继续。>
就见刘盈面带思绪的一点头,继续道:“庸城一战,英布所部溃散,叛军溃卒,亦已为信武侯靳歙收拢,押解关中以付少府,充以为官奴。”>
“即英布,则于庸城一战后,率残卒百余遁入淮南。”>
“前日,长沙王来报:英布逃亡至淮南-长沙边境,为长沙王太子知之;而后,长沙王太子以‘共赴南越’诱英布入长沙。”>
“秋九月中旬,英布为长沙王太子置于番阳兹乡一民户之宅,终为番阳民杀之。”>
“儿臣已传令长沙王:传英布首级至丰沛,由父皇亲验正身。”>
听到这里,刘邦明前还没从‘卢绾反叛’的打击中缓过神,却也是极为敏锐的一抬手,示意刘盈先停下。>
“英布之首级······”>
“嗯,不必送来了。”>
“令长沙王传至六邑,再遣一功侯往葬即可。”>
却见刘盈闻言,面上只顿时涌上一抹困惑之色。>
——正所谓放虎归山,遗祸无穷!>
在平定叛乱之后,将发动叛乱的罪魁祸首之首级取来查验,本就是题中应有之理!>
若不如此,万一叛乱者并没有死,死的只是一个替身,该怎么办?>
再有,便是即便撇开‘查验首级’这一点不说,将叛贼的首级送回家乡一,还要派功侯去亲自下葬?>
这规格,怎么都不像是‘叛贼’该有的待遇。>
许是看出了刘盈的疑惑,刘邦只看着刘盈皮笑肉不笑的一摇头。>
“英布虽起兵反叛,然往昔,终归于吾汉祚有功。”>
“早先,英布身项羽帐下而投汉,而后楚汉垓下一战,英布亦曾亲率九江之军,往击项羽。”>
“功归功、过归过。”>
“兵败授首,便足抵英布之过,纵念其往日之功,亦当全其身后之事······”>
听闻刘邦此言,刘盈却并没有展露出‘明白了’‘受教了’的神情。>
非但如此,刘盈的面色,反倒愈发古怪了起来。>
功过互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