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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以为,少府官营粮米之政,已足使府、库之虚稍得缓;但关中不逢旱涝之灾,日后,便当再无‘粮价鼎沸’之事生于三秦。”>
谦虚中略带自豪的道出这句‘关中粮价,自此稳如老狗’的豪言,刘盈也并没有太沉迷于已经取得的成绩,而是将目光自然地移向了未来。>
“只今,关中只渭北得粮产大丰,渭南得粮之寡,仍不足秦时之七成。”>
“故儿以为,即渭北已得郑国渠整修之利,则渭南之水利整修、疏通事,亦当提上章程。”>
“至不济,亦当于今、明二岁冬,整修渭南已有之水利;待复数岁,府、库充盈之时,再议于渭南新开水利之事。”>
“另当下,关东之土多贫而粮产不足,关东于关中粮依赖者过甚;若单以关中粮供养天下,纵今之关中尚得余力输养,然待日后,终将不堪重负。”>
“又儿闻巴、蜀之地虽多善,亦土甚肥而农产颇丰,只因道阻不通,而无以输粮于关中、关东。”>
“故除渭南水利之整修、疏通,及新渠凿筑,关中-巴蜀之陆路、水路,亦当为朝堂始议、拟策,以输巴、蜀之粮于关中、关东。”>
将心中的腹稿娓娓道出,又低头回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刘盈才对刘邦再一拱手,示意自己汇报完毕。>
而在刘盈身前,看着刘盈说到‘渭北虽然因为有了郑国渠,粮产有了不错的提升,但渭南还是粮产不丰’,以及‘为了减轻关中供养天下的压力,应该想办法让巴、蜀的粮食送出来’时,刘盈目光中闪耀着的那抹慎重,老天子的面容之上,终是缓缓涌上一抹感怀之色。>
“唉······”>
“不类我···不类我······”>
“然又何妨?”>
“秦亡而汉兴,税赋、徭役皆已轻,战火纷争已尽消,民得安居而乐业,苍生黎庶各得其所······”>
“日后之天下,当无需又一沛公·········”>
暗自感叹着,刘邦不忘深深注视着刘盈那张明明不像自己,此刻却又莫名散发出英起的面庞,老天子不由摇头一嗤笑。>
“嘿······”>
“少年慕艾的年齿,竟做这老儿态······”>
“也好啊~”>
“虽主少国疑,然又少年老成······”>
“当是社稷之幸啊······”>
如是想着,老天子终是浅笑着将腿收回,盘腿坐在了蒲团之上。>
但片刻之后,老天子面上的笑意,便被一抹若有似无的忧虑所取代。>
因为除了关东的陈豨、卢绾,乃至已经败亡的英布,以及关中的基础建设,还有一件事,让老天子始终放不下心。>
偏偏这件事,还不好太过直接的开口问·······>
背对着亡父的衣冠,正对着刘盈盘腿思虑许久,老天子终是面色淡然的抬起头。>
“英布授首、陈豨败亡在即,卢绾·······”>
“纵其悬崖勒马,亦当无再王燕蓟之理。”>
神情满是复杂的道出这句‘就是卢绾怂了,也绝对不能继续当燕王’,刘邦望向刘盈的目光中,便悄然带上了一抹审视。>
“又彭越谋逆受诛、荆王为黥贼所戮,今之关东,燕、梁、荆、淮南四国,便已无主。”>
“更燕、代、赵三国,乃吾汉室北墙之首重,今却得恒以孩提之年王代、如意以总角之年王赵。”>
“若燕再以未壮者王,北墙,便或有北蛮肆虐、胡骑不绝之虞·······”>
说着,刘邦望向刘盈的目光,也是愈发锐利了起来,似乎恨不得将刘盈里外都看穿。>
“依太子之见,燕王之选,当为何人?”>
“又荆、梁,淮南,当以何人王而治之?”>
听闻老爹问起自己对关东诸侯国分封事宜的看法,刘盈纵是早有腹稿,此刻也是心下一紧!>
盖因为诸侯王的敕封,虽然理论上来讲,是朝堂‘民煮共议’,天下‘众望所归’,甚至需要太后(如果有)‘亲颁敕封懿旨’的大事,但实际上,却是完全由天子决定的。>
对于封谁去哪里做诸侯王,别说是凡夫俗子、朝臣百官、元勋功侯,乃至于储君太子了,绝大多数情况下,就连敕封诏谕的颁布者——太后本人,都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
在这种情况下,明显命不久矣的老天子,就诸侯王敕封问题,向已经监国的储君太子发问,其用意,显然不可能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这么简单。>
尤其是如今汉室,可以被封为宗亲诸侯王的刘氏宗亲,几乎全都是当今刘邦的儿子们的前提下,这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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